我聽到自己的聲音硬生生的從沾染笑意的解圍轉做冰冷,手中的文件夾也随着疑問被拍到了布朗的胸口前,“據我所知,我從沒有允許過,有任何攝像頭進入到我的錄音室中。紀錄片?拿這些毫無必要的,博取眼球的錄像帶有什麼必要?”
“你說的對呀,洛蔓!”布朗極其誇張的對我的話語附和起來,他用眼睛瞟向身旁的安,接着挑起眉毛,“但這位‘自以為對于宣傳很有手段’的德州小姐,可是信誓旦旦的對我說,你,洛蔓貝爾,這樣熱愛藝術的女孩,一定會喜歡她的提議的。”
“是你?”我的全部注意力都被布朗帶向安,雖然已經被指清了,究竟誰才是那個應該承擔怒火地角色,全部脾氣卻仍然像是被潑了盆涼水般,無論怎樣努力,都無法再将它們點燃了。
該死的。
我竭力控制着自己,不去想如果我在這一刻,将全部擺在化妝桌上面的瓶瓶罐罐都掀翻在地的話,會給自己帶來多少快樂,深吸一口氣,說出的話卻仍然關于布朗。
“你先出去吧。”
有氣無力的聲音回蕩在耳側,我還沒來得及分辨,那裡面究竟有沒有任何未知的欣喜,便被布朗打開門時,從門把手處傳來的機械聲音打斷了思想。
墨色的瞳孔出現在門縫間審視我,如果不是布朗真的又一次聽從“命令”,走出房間,我幾乎就要讀懂他看向我的眼神中,帶着明晃晃的警示了。
他分明知道在他離開後,這房間内會上演什麼樣的俗套劇情,就像無數次将那些闖入其中的骨肉皮女孩們轟走一樣,他似乎正在思考着,安是否是另一個‘她們’,但腳步仍然沒有絲毫停頓。
金屬扣嚴絲合縫的被從外面關閉,至此,幾十平米的房間中,便隻剩下了我和安兩個人。
我本打算等她,這個感覺過分獨立,且完全不會讨好的女人先開口說出緻謝,可我已經等待了太久太久,早就沒有多餘的耐心分給此刻。
地面上的文件夾被重新撿起,我靠近時聽到安近于謹小慎微的呼吸聲,那聲音就像是某種曾在我身側,于夜晚環抱着我時傳來得聲音。
當然,它們同時卻也是,輕松便能被抹去,卻又在過後瘋狂尋找的聲音。
我熟悉它們,甚至是過分懷念。
所以無論是有意還是不經心,某種缭繞至今,也不肯散去的呼吸聲,便随着我微微屈身與安對視的那一秒鐘,出現在了我的臉頰一側。
“安,哪怕我不說,你也能知道,現在是那張專輯發行的兩年後了,難道你從不覺着,在這個時間發行紀錄片是很沒有必要的做法嗎?”
紙張被我翻閱的嘩嘩作響,每一下應該被放輕的動作中都沾染了些許力度,我已經迫不及待的将全部我不關心的内容都快速翻過,來到如同充滿故事性的小說首頁,仔細開始研讀作者的心血。
全然不顧安說出的那些:“你需要一部個人電影來加持事業,可能你不太清楚,但相信我,很多歌手都喜歡有這樣的機會,用來讓大家了解他們……”之類的鬼話,壓下所有反駁,在我終于從潦草字迹中分辨出她的名字時,心滿意足的哼笑了起來。
“了解我?”我在達到目的後,又一次恢複了平常模樣,故意挑釁道:“安,你覺着這個世界上,究竟有誰從沒有了解過這個看起來有點,像是爛掉的桃子一樣的金發女孩呢?嗯……你真的覺着自己能夠适應溚德林經紀公司的工作嗎?我不想這樣說,但從你的文字與計劃中,我已經知道了……”
“知道了什麼?”
與我得全部猜想都沒有任何出入,就像是所有人都會在性格中,存在的缺點與軟肋一樣,安的全部心思都被她放在了自認為很是聰明,且“對名聲有好處”的文件中,無法容忍一次次反駁,勢必要問出個理由般出現在我的背後。
于是,我便轉過頭去,微微低下頭,以一種過于親近的距離打量起她玻璃珠似的眼球,強行不令自己顫抖的雙手摸上她的修長脖頸,将全部呼吸奪走後,将它們挖出後含在嘴巴裡品嘗味道的血腥想法蔓延,輕笑出聲時,早就想了幾百次的話,便順着喉嚨溜了出來。
“你不适合在公關部門,甚至是任何一個叫的上來的職位,安。你最适合的,除了回家等待男人回歸後,做那個可憐的家庭主婦以外,就是乖乖跟在我身後,聽從我命令的,另一個生活助理了。”
面前的女人眼中随着我施予打壓的話語燃起微微怒意,但管它的,隻要她還站在這裡,還為溚德林經紀公司工作,她就不可能成為那個對我說出拒絕的角色。
雖然她确實能給予我無限的沉默,與皺起眉毛的凝視,但我卻并不在乎這種足以被稱作“無禮”的舉動,手指重新翻過被放在一旁的文件夾,紙質互相摩擦的聲音幾近不悅,而就在這些聲音裡,我聽到自己正在不惜一切代價般想要她說出認同來。
“噢,安,難道你還不知道嗎?”
我用文件夾的僵硬側角滑過她的臉頰,故意挑起眉,無畏的面對她此時的反叛模樣,“如果你早些認清自己的能力,安,我或許會同意你的這些……聽起來不怎麼樣的計劃,讓你在工作上獲得一點認同感,怎麼樣?”
“……可是我…”
“噢,可是你,可是你…”
我模仿起安的語氣,已經從她動搖的目光中找到了全部樂趣,穿在身上的外套被用力撕扯下的時候,紐扣恰好崩到了安的小腿旁邊。
她不太敢注視赤/裸的皮膚,好像我是什麼看一眼就會令她石化的美杜莎一樣,但卻又在我将她拉響浴缸旁邊時,自主的拿起淋浴噴頭對準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