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說出的那些不需要付出代價,卻能哄的其它人将嘴角碰到耳垂的哄騙在某一個瞬間又一次回歸到我的生命中,我驚奇的發現自己似乎是在試着讨好吉米,就像是曾經我對待安琪與麥克那樣的處心積慮,但他們兩個似乎并不适合在這一刻被我想起來與吉米做對比,畢竟在某個時刻,我确确實實的認為他們是人生中不可缺少的部分。
愛,名氣在那些情感交流中裝滿空蕩的玻璃瓶,沒有木塞能夠将所有的一切都珍藏在我的身體裡,當然也不會有人停下總是匆匆的腳步停留在我的身邊,告訴我:“洛蔓貝爾,我是真的相信你愛我。”,因為似乎除了以外,沒人會在乎這些。
但吉米呢?
我不太确定,因為他從頭到尾都沒有出現在我的身邊,而是倔強的忽略所有流言蜚語,跟着齊柏林飛艇樂隊的演出計劃輾轉各地。
我在那些報道中看到了他的身影,有時希望他能夠做出跟我差不多的事情來令我沒來由的愧疚感消失一些,但更多的卻是将身體和心思完全投入在片場與錄音室中,不管或許關系已經逐漸破裂,在拍攝結束,或是那些想象中的旋律沒辦法被演奏出時喝下被無數烈酒兌在一起的混合液體,狂亂的對周圍任何一個人發揮着任性脾氣。
該死的,他就是不肯主動來德克薩斯找到我。
我将身體摔到柔軟的牛皮沙發上,通過裸露在外面的皮膚感受到了比我與吉米冷卻的愛意更加讓身體陷入僵硬的溫度,卻還盡量裝作沒事,因為向阿倫随處可見的教堂來發誓,我已經看到了伊麗莎白的身影出現在錄音室窗邊的角落。
她不是一個應該被責怪的人,她當然不是,雖然我确實不可救藥的希望她出現在我的身邊環抱住我,希望她能夠與我進行柏拉圖式的感情交流,但該死的,我似乎真的在某種意義上背叛了家庭。
這太諷刺了,我躺在原位置,原本被愁悶占滿的臉上突兀的出現了笑容,幾乎沒辦法找回身體的控制權,腳踝被綁住石頭一樣看着自己的視線越來越遠離光明,而當能夠輕柔的撫慰人心,卻在同時能夠奪走生命的水來到我身邊時,我睜開眼,這才發現自己并不在需要憋氣才能獲得短暫解脫的水下世界亞特蘭蒂斯,一切潮濕出現的原因也僅僅是因為在唇邊出現的,随着伊麗莎白動作而小心翼翼印在嘴唇上面的白瓷杯。
“你喝了太多酒,洛蔓,你應該少喝一點兒,哪怕是……為了吉米。”
在察覺到我的審視眼神後,伊麗莎白卻并沒覺着有任何奇怪,連一點兒想要閃躲的心思也沒有,她望向我,像是接受了全部的我一樣真摯,可那是被我深刻唾棄,厭惡的女孩,她并不應該存在于這裡,所以我惡狠狠地推開了她的身體,那些不知道被燒了幾次,又被晾涼了幾次的溫水就随着伊麗莎白無法找到重心的身體一起倒在了地上。
“你把我的地毯搞髒了,”我用手臂撐起自己,完全不在乎伊麗莎白有沒有因為突如其來的舉動受到驚吓,不滿的用眼睛看看她,又示意她一起與我看向被水漬浸濕,或許會留下印記的白色地毯,故意開口嘲諷她道:“麗茲,把它整理好,我可不想我的身邊留下任何你的痕迹。”
“我會給你重新買一條,”伊麗莎白眨動着她總是包含着無限關心的雙眼,在站起身時盡量表現的對剛剛接受到的暴力行為不甚在意,身體從我身邊轉移到茶幾,她在又一次将手摸上水杯時,還在勸我道:“别再和酒精作伴了,好不好?洛蔓?”
“你要給我重新買一條?麗茲?那我是不是應該把頭靠在你的肩膀上,然後稱呼你是我的Sugar Mommy了?”
我忽略了伊麗莎白勸誡似的提議,隻覺着她實在在過往的那些時間裡多出了太多男人般的自以為是,卻仍然被她的話逗笑,感歎她蒙上雙眼的輕信這一切真的隻是因為地毯。
溜出喉嚨的幾聲笑聽起來并不添加任何感情在其中,這是一個愚蠢到震天撼地的笑話嗎?
因為喜悅出現的淚水令我視線恍惚的不再看伊麗莎白,轉過頭注視着挂在天花闆上面的水晶燈,感受光線到來時眼睛因為瞳孔縮小而産生的不适,很是無聊的問她:“你要怎麼買下它呢?麗茲?這曾經是某個上世紀的貴族鋪在房間裡的地毯,這聽起來很好笑,對不對?因為當人去世之後,哪怕最後一點兒屬于她的東西也會被殘忍奪走,我不想有這樣的經曆,如果我是她,說不定會從墳墓裡面爬出來,沒日沒夜的站在我的面前帶來厄運,但是話又說回來,死掉的人是沒辦法重新複活的。”
“噢,洛蔓,别這樣說。”
伊麗莎白敏感的察覺到了隐藏在話語背後的含義,瓷杯從她的手中跌落,她沒有絲毫猶豫的回到我面前,伸出的手放在了我的小腹上面,自從我玩笑一般告訴她:“我喜歡被人摸上小腹時感受到的那種安全感多過身體交流。”以後,這就成為了她一貫安慰我的方式。
她似乎想要問問我,正在因為什麼用盛滿不安的眼睛望向自己,卻又實在被揚起的嘴角吸引,老老實實的看了我一會兒,她沒再選擇繼續接着安琪與莉莉安的離别展開對話,反倒是和我荒謬的暢想起了并不存在于我們兩個人之間的未來。
“你知道,洛蔓,我一直想帶你去普萊西德湖看一看,你知道那裡嗎?那是一個位于阿迪朗達克山區的小鎮,環境靜谧,遠離都市喧嚣,我在那裡生活到了十六歲,直到我的母親再也沒辦法忍受我,把我送去了戒瘾所。”
伊麗莎白不知何故猶豫着提起了自己的過去,她以為我真的在乎除了她身體與陪伴以外的事情,斷斷續續講着,剖開傷口給我展示顔色與形狀一樣固執,我沒辦法說出任何安慰她的話,甚至連一絲這樣的想法也沒有。
她是伊麗莎白啊。
她不是那些需要被刻意讨好才會停留在我身邊的人,卻是我能夠放心展示總是過分冷漠且毫不在意那一面的角色。
她應該覺着這是一場殊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