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風輕雲淡的周六,阿修羅獨自坐在咖啡店外的露天小桌邊,點了一份下午茶情侶套餐,然而望着街上那一對對挽着手的恩愛情侶,再看看空無一人的對面座位,他陷入了悲哀的沉思。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戀人帝釋天總是拒絕跟自己周末約會,甚至隻是想聽一聽他的聲音,連電話都打不通。
難道帝釋天周末兩天的時間都在陪其他男人?連一秒的時間也不肯施舍給自己?
這一可憎的念頭占據腦海之後,再也揮之不去了。
自己對帝釋天而言究竟是個怎樣的存在?連周末見一面這一小小的心願他都無法滿足自己,他真的愛自己嗎?
回想起兩人初遇是在去年的一個夏夜,阿修羅結束了一天的工作後,乘上了一輛電車,下班高峰早就過了,因此電車上并不擁擠,雖不擁擠,但也沒有幾個空位,一些剛上車的人隻能站着。
阿修羅抓着扶手,站在一節車廂的角落,他沒有像其他人那樣低頭看手機,而是觀察着周圍人的一舉一動。
電車駛到下一站的時候,上來了一個身着淺灰色西裝的男子,他身形颀長,容貌俊美,肌膚白皙,金色短發的發梢微微翹起,他似乎也因為工作了一整天,俊美的面上稍顯疲憊之色,但疲憊非但沒有掩蓋他的美,反而更凸顯出了他的性感,就好像他是因為情事而疲憊。
阿修羅隻看了他一眼就被迷住了,但對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隻見他疲倦地合上了雙眼,倚靠在車門處。
這時,有一個男人朝他走去,阿修羅趕在那個男人之前,來到了他的身旁,沖他說道:“嘿,親愛的。”
他驚了一下,随即睜開雙眸,望向陌生的阿修羅,他那白皙的臉上好似染上了阿修羅瞳孔的顔色,漸漸泛起了紅潮。
“親愛的?”他的聲音如同清泉般透徹。
“今晚去我家嗎?”
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于是阿修羅欣喜地牽上了他的手,方才原本想要接近他的那個男人以為兩人真的是戀人,便識趣地走開了。
又乘了兩站,阿修羅牽着他下了電車,往自己家走去,一路上,兩人才互相得知了對方的名字。
“帝釋天,我對你一見鐘情,你可以跟我交往嗎?”
“好,我是先對阿修羅的聲音一聞傾心,睜開眼睛見到你的時候,你比我想象中的更英俊,不過像阿修羅這樣惹人注目的男人怎麼會沒有女朋友?”帝釋天稍稍有些疑惑道。
“因為我不喜歡女人。”
帝釋天一想到自身的狀況,艱難地開口問道:“……為什麼不喜歡女人?”
“因為女人的那裡長得很惡心,高中時和同學一起看片的時候,我就被惡心到了,此後再也沒有看過那種片子。”
“……惡心嗎?”
“是無比惡心。”
“……那假如說我其實是女人呢?你也會覺得我無比惡心?”
阿修羅微微一怔:“你可别吓我,你沒長那惡心的器官吧?”
“沒有,我不是雙性。”帝釋天也并非是在說謊,他隻是隐瞞了自己周末兩天會變成女人的事。
“那就好。”
帝釋天清晰地聽到阿修羅長舒了一口氣,于是決心隐瞞自身的秘密。
兩人自那夜确立了戀人關系後,隻在工作日相見,工作結束後,一起去吃飯、看電影、逛街、散步,又或者去彼此的家中,邊對酌邊聊天。
交往了兩個月的時候,兩人在阿修羅的家中初次發生了關系。
起初阿修羅還沒有什麼不滿,可漸漸的,周末無法見面使他不禁懷疑起了帝釋天對自己的愛。
他周五晚上總是抱着帝釋天睡覺,希望能與他一起迎來美好的周六,然而周六醒來時,屋内早就沒了帝釋天的身影,隻殘留着他淡淡的體香。
他也曾想過要用鎖鍊把帝釋天禁锢在自己身邊,可轉念一想,帝釋天可能會因此而害怕他,連工作日都躲着他,他就此打消了這一念頭。
或許帝釋天周末也需要自由呢?還是說在忙什麼副業?但忙到連一個電話都沒功夫接嗎?
到底怎麼才能讓帝釋天答應與自己周末約會?如果說自己裝病,他會慌慌張張地過來照顧自己嗎?如果自己跟别人約會,他會立刻跑來質問自己嗎?
阿修羅又看了看手機,一個小時之前發給他的“我正在喝下午茶,你也來嗎?”的消息仍舊沒有得到回複,現在茶水已經涼了,冰淇淋芭菲也化得差不多了,幾種顔色融在了一起,就像是呈現出了自己那五味雜陳的心。
他最後望了一眼那顔色髒兮兮的芭菲,長歎一口氣,站起身來,準備再去帝釋天的家看看。
帝釋天周末似乎總是不在家,阿修羅也不抱什麼期望,雙腿不由自主地就朝他家的方向邁去了。
***
帝釋天為了隐瞞自己周末兩天會變成女人的事,他住到了另租的廉價小公寓,僞裝成另一個人生活,于是“帝釋天”每逢周末都會在這個世上消失,而名為“蓮”的獨居女性會在周末誕生。
蓮比帝釋天矮上一些,但依舊是一個身形颀長的美人,一米七的個子在女生中頗受歡迎,她有着一頭及腰的金色長發,眸色翠綠欲滴,比帝釋天的碧眸更豔麗一些,臉蛋也比帝釋天更為柔美,身上的薄肌則化為了脂肪,顯得她身體柔軟,也堆積出了蜜桃般大小的□□,可就算多了些脂肪,她的身材也比帝釋天纖細,整個人看上去小了一圈。
自從帝釋天和阿修羅交往後的周末兩天,蓮有時會在小公寓内讀書,有時和學生時代的女性友人去逛街,有時實在太想見阿修羅了,就在遠處觀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