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樣?”阿修羅問出了令廚師心髒狂跳的問題。
“很好吃!”帝釋天忘記了進餐的禮儀,忍不住地咬了一大口,把嘴巴塞得滿滿的,然後用含糊不清的聲音重複道,“真的好好吃。”
“雖然不是很甜,但這種甜度适中的味道别有一番風味。”王後依舊用優雅的姿态享用餐後甜點。
得到二人的贊賞後,廚師就像是在斷頭台上突然被赦免的犯人,他松了一口氣,心跳也漸漸恢複了平靜:“因為我們船上沒有多少糖,如果王後和王子喜歡甜的,那我們下次進貨時多買一點糖。”
帝釋天把口中的蓮花酥都吞咽下去後,舔了舔嘴唇道:“再稍微甜一點點就好了。”
“沒問題,下次去買個幾大袋備着,給你們做午後甜點。”阿修羅也心情愉悅,幾口喝幹了酒皿中的烈酒,一旁打雜的船員立即給他滿上了一杯。
“我也想給阿修羅斟酒,以後都交給我來做好嗎?”帝釋天從座位上站起來,想要抱起那一大壇酒。
“你還是坐下繼續吃你的甜點吧。”
“我連給恩人斟酒的資格都沒有嗎?我想要盡可能地報恩。”
“你當然有這個資格,但你無需做這種仆人的事,因為你是我的貴客。”
“……客人聽起來有些生疏。”帝釋天想要與阿修羅拉近距離,但沒有明說。
望着帝釋天那楚楚可憐的模樣,阿修羅默默地喝光了酒皿後,把酒皿遞向了他,于是帝釋天露出了一絲得逞的笑,抱起酒壇給他斟滿了酒,再注視着他飲酒,不同于他方才那樣豪飲,他這次在小口品酒。
阿修羅也不知道為什麼,同樣的烈酒由不同的人倒,味道完全不一樣,辛辣的酒味中竟摻雜着一絲甜味,有一股暖流緩緩地流向他的肺腑,細品完一杯後,他意猶未盡地回味着口腔内的甘甜,帝釋天笑容滿面地又給他倒了一杯。
王後看穿了帝釋天的那點小心思,故意提到了他的婚事,想借此試探阿修羅的反應。
“本來是打算明年就把你嫁出去的,可現在看來阿修羅似乎沒這個打算?”
“王後,現在談論這個問題還太早了,11歲的孩子懂什麼?我13歲出海的時候,也還什麼都不懂,就連被誘惑了都不知道。”
“阿修羅那時候好純情啊,那麼什麼時候才不算早呢?這孩子快要發情了,你難道想讓船上的其他人來安撫他?”
聞言,阿修羅不悅地蹙眉掃視了一眼船員,他們紛紛露出了“我們不敢”的神情,他又看了看面色潮紅的帝釋天,然後轉向王後說道:“可以先讓船醫給他開抑制劑,我們船上的另一個α有老婆了,而且他現在奉命潛入到背叛了蓮國的那個國家,其餘人都是β,應該沒人敢動他。”
“那麼你也不打算動他?”
“母後……”帝釋天的臉漲得更紅了。
“我易感期也會吃藥,船醫為我加大了劑量,所以我面對發情的Ω是毫無反應的,也不會煩躁了,我不喜歡被欲望牽着走,不想因欲念而失去理智,我渴望的是真正的情誼,并非身體關系的延續。”阿修羅說到這裡,直視着帝釋天,問道,“你能理解我在說什麼嗎?”
“别看我年紀比你小,但是我能理解你的話,因為我和你有同樣的觀念,我不想嫁給隻沖着我的身體來的α。”
“是嗎?終于遇上一個能夠理解我的人了,在目前的世界上,這種觀念似乎比較超前,沒有多少α會吃藥,但我想未來α和Ω也隻是一種普通的性别了,能和普通人一樣享受更為理智的愛。”
“阿修羅很害怕失去理智嗎?”
“是的,我十歲初次迎來易感期的時候,差點用觸手殺了我媽,所以我很害怕失去理智,親手殺死我愛的人,現在想想還有些心有餘悸,從那時起我就開始定期大量服藥。”
“你服用那麼多藥沒有副作用嗎?”帝釋天不免為阿修羅的健康問題擔憂了起來。
“沒有。”
“那就好。”帝釋天突然打了個哈欠,他用袖子遮在了嘴前。
“現在時間也不早了,我讓船員幫你們準備房間,你們是要單獨的兩間房呢還是一起睡?”
“我可以睡在阿修羅的房間嗎?我睡相很好,不磨牙,不打呼噜,不會打擾你的。”
“不……”阿修羅原本想果斷地拒絕,隻是他對上了那雙魅惑的碧眸,不由得答應道,“好吧,正好也方便保護你,王後不介意把未出嫁的孩子單獨放在我身邊吧?”
“我當然不介意,我的孩子有你保護,我非常放心,帝釋天就交給你了。”
“那麼……那誰,帶王後去卧室。”阿修羅朝一個女船員望去,他依舊沒去記船員的名字,隻記得她是從一艘奴隸船上拯救下來的,她甘願留在船上打雜。
“遵命,王後這邊請。”
于是王後站起身來,跟在女船員身後,朝餐廳門口走去。
“母後,明天早上見。”
“晚安。”王後笑着,漸漸離開了帝釋天的視線範圍。
“帝釋天,我們也回房吧。”
“嗯!”
船員們目送着船長離開餐廳後,壓在身上的無形巨石終于落地了,他們聽到彼此的歎息聲時,和旁人相視一笑,據他們所知,阿修羅是絕不會允許任何人踏入他的私人空間的,新來的船員曾想進船長室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被大罵了一頓,但是阿修羅卻帶着帝釋天進了他的卧室,可見帝釋天在他的心目中占據着怎樣的位置,他們今後也将像對待船長那樣,更加尊敬地對待這新來的兩位客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如此考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