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釋天的舞步停了下來,他欣喜萬分地注視着阿修羅認真的面龐,然後擁緊了他的腰,将腦袋埋在他的胸膛處,感受着他同樣快速的心跳。
“回答呢?”阿修羅略微不安地催問道,“不要讓我失望,遇到你之前我從沒想過要找伴侶,可是我現在比求生意識還要強烈地渴望着能得到你!”
一直以來被族人避之如蛇蠍的帝釋天頭一次感受到了母親之外的溫暖,頭一次嘗到被人需要的甜蜜滋味,他擡起腦袋,朝阿修羅望去,眼中閃爍着感動的淚光。
“阿修羅,我當然願意成為你的妻子!不過我還沒收到締結夫妻關系的信物,我擔心你明天就會反悔。”
“原來你剛才支支吾吾說不出口的想要的東西是信物?那你直接告訴我不就行了?有什麼難以啟齒的?”
“你真的會給我嗎?!”
“當然!今天夜深後就給你。”
“為什麼非得夜深?現在不行嗎?我想在大家的見證下,成為你的妻子。”
“沒想到你還挺大膽的,不過現在不行。”阿修羅果斷拒絕道。
“為什麼現在不行?”這下換帝釋天不安了,“你是不打算給我信物嗎?在族人看不見的地方,你就可以賴掉?”
“放心,我肯定會給你的,但我不想讓族人看光你的身體。”
“嗯?為什麼給我信物要看光我的身體?”帝釋天疑惑又羞恥,他不想讓新的族人看到自己雙性的身體。
“因為交換信物的時候是需要全身赤裸的。”阿修羅笑着牽起帝釋天的手,拉着他往自己的大木屋走去,“既然你急着要信物,那我現在就給你。”
族人們見到向來不近女色,似乎沒有那方面需求的族長帶人進了他們無權進入的大木屋後,繼續圍繞着篝火,欣喜地載歌載舞,他們實在學不來帝釋天的那種優美的舞蹈,又跳起了歡快的充滿野性的舞蹈,隻有這種舞蹈才能表現出他們内心的喜悅,慶祝他們又幸運地活過了一天,慶祝他們又飽餐了一頓,慶祝他們的族長終于有了伴侶。
帝釋天緊随着阿修羅進了三層的大木屋後,驚奇地看着屋内的一切,内部空間似乎比随處可見的山洞更大,還有皎潔的月光從敞開的窗戶以及木闆縫隙之間透進來,原來夜晚并不是漆黑一片的,他此前究竟錯過了多少美妙的夜景?
阿修羅牽着他往寬闊的木制樓梯走去,他第一次走如此牢固的樓梯,不必像平常摘果子那樣,握着藤蔓,小心翼翼地踩着搖晃的木頭爬到樹上。
來到樓頂的卧室後,帝釋天更是因眼前之景呆怔住了,隻見卧室十分整潔,中央有一張足以睡一頭巨象的木床,木床上鋪了數十層的虎皮,或許不止數十層,因為那些虎皮疊起來有兩個手掌高了,床邊放着一個大木箱,箱子上擺有一排象牙和鹿角制品。
“阿修羅平常一個人睡那麼大的地方?”
“是啊,我人高,床大一點才舒适。”
“不覺得寂寞嗎?”
“我媽剛去世的那個時候,多多少少還覺得有些寂寞,但這麼多年來,我早已經習慣了,而且周圍還有那麼多族人,完全不覺得寂寞。”阿修羅頓了頓,深情地凝望向帝釋天,繼而開口,“不過現在如果你不在我身邊,我會覺得寂寞,你千萬不要離開我!”
“我不會離開你的!我還要感謝你收留了無家可歸的我,我現在終于有家了,又怎麼會離開?”
“帝釋天,我們現在交換信物吧,你以後就有權利随意進出我的木屋了。”
“好。”
得到應允後,阿修羅興奮地解開了圍在自己腰間的虎皮,【】,接着又想要去扯帝釋天身上的樹葉時,卻不料他後退了一步。
“帝釋天?你躲什麼?不是要交換信物嗎?”
“我……有兩種性别。”帝釋天有些難以啟齒道。
“真的嗎!?我在其他部落見過兩種性别的,那人還生了好多孩子,兩種性别肯定是一族興旺的象征,能占有你真是太好了。”
見阿修羅的面上并無反感之色,甚至非常欣喜,帝釋天終于下定決心将自己的全部展露在他面前,他自己解開了圍在腰間的樹葉裙,【】
“跟吃肉應該沒關系,你的身體倒是很柔軟,難怪能跳那樣柔美的舞蹈。”阿修羅用雙手【】,感受着他肌膚的細嫩,“像是脆弱的花朵。”
“阿修羅,我雖然不善狩獵,但并不脆弱,我都已經産生了抗毒性。”
“是嗎?你真厲害。”
“阿修羅才是我見過的所有人當中最厲害的!”
“你見過很多人嗎?那在我之前,就沒有别人邀請你加入他們的部落?”阿修羅無比在意地問道。
“沒有,他們不像阿修羅這樣溫柔,不會把肉分給我,還搶走了我好不容易摘到的果子。”
“他們竟敢這樣對待你?是哪個部落的?我讓他們給你賠罪。”
“我不知道他們是哪個部落的,是在河邊洗澡的時候遇到的,當我穿上樹葉去追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拿着果子跑遠了。”
“以後我不會讓任何人對你這樣無禮。”
阿修羅目光中的柔情蜜意使帝釋天聽不出他語氣中的愠怒。
“阿修羅真的好溫柔啊。”
“但是族人都懼怕我,我沒有你想象中的那樣溫柔。”
“那隻能說明你有身為族長的威嚴,并不能說明你不溫柔,你把一族安置在這樣安全的地方,還給他們狩獵食物,真的是又溫柔又厲害!”
“你真是個奇怪的人。”阿修羅笑道。
“阿修羅,信物,可以給我了嗎?”一直焦急等待的帝釋天終于忍不住地問了出來,但他顯得特别矜持,沒有将内心的渴求全部表露在臉上。
“那你先挑一根最喜歡的拔下來。”
“嗯?把什麼從哪拔下來?”帝釋天困惑不解。
【】
“阿修羅的部落是這樣交換信物的嗎?!”帝釋天震驚到差點說不出話來。
“不隻是體毛,要把兩個人的體毛混在一起,然後放進我雕刻的容器裡,等以後有了孩子,再把孩子的頭發放一根進去,這樣就能一眼看到我們的家有多繁盛。”
帝釋天稍稍想象了一下容器被毛發塞滿的樣子,最初的羞恥感被油然而生的幸福所取代。
“真好啊,容器就是我們的小家,我們永遠不會分開,這樣的信物比石頭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