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營期間,兩人在山頂一起看了日出日落,也看了漫天繁星,這夜還幸運地看到了流星雨,他們默默地許下了想要一輩子朝夕與共的心願。
“你剛才許了什麼願望?”阿修羅看到帝釋天許願時那虔誠的模樣,無比在意地問道,“是關于什麼的?”
“戀愛方面的,你呢?”
“我也是。”
“是嗎?讓星星困擾了呢,如果它滿足了你的心願,就無法實現我的心願。”語畢,帝釋天不禁哀歎了一聲。
“你又不知道我的心願,為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不是在等待一個能讓你心動的人嗎?”可惜那個人不是我,我還沒有完美到能令你心動,如此想着,帝釋天落寞地垂下了腦袋。
“我許的不是這個願望,我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呃,說出來是不是就許願無效了?那祝你能實現你的心願。”
帝釋天總覺得阿修羅是故意說出心願的,沒想到兩人許了同樣的願望,他欣喜地擡起了腦袋:“我們的心願似乎已經實現了一半!”
“我們的?莫非你也想一直跟我住在一起?”
“是啊,這幾天跟你相處真的很愉快,我一個人恐怕是來不了如此之高的山頂的,一路上雖然險峻,但跟你在一起,似乎能做到很多僅憑自己無法辦到的事,隻是不知道我們接下來到底能相處多久。”
“隻要你一直這樣期望,我就會一直在你身畔。”
“那麼你可以為了我放棄新的邂逅嗎?”帝釋天試探性地問道,“哪怕遇上了非常心動的人,也不會因為那個人而抛下我?”
“雖然不知道接下來會遇上什麼人,但我可以肯定的是,他們都是我生命中無關緊要的人,全部加起來也沒有你重要!我怎麼可能為了那些不重要的人抛下我的珍寶呢?”
阿修羅真誠而又熱烈的告白點燃了帝釋天的希望,他再次鼓起勇氣問道:“那個……既然你想跟我一直在一起,我們就不能合法同居嗎?有了合法的關系,某些事情會更便利,而且還能享受到福利,比如說各種新的假期,還有政府補貼。”
帝釋天越扯越遠,導緻阿修羅找不到重點,他沒有回答最初的提問,而是好奇地問道:“什麼新假期和補貼?同居還有這種好事?”
“前幾年新修的天域法第三章第四條、第五條裡有說。”
“你還知道第幾章第幾條法律?真厲害!”阿修羅朝帝釋天投去了敬佩的目光,“不過現在手機沒信号,搜不了天域法,你能不能告訴我那兩條新法的具體内容?”
“同居第一年的一年之内的任意一個月都是假期,不過隻能連休,不能分開休,工資根據政府補貼上漲,你努力一下的話,第二年還能享受一個月的假期,外加五年内各兩周的假期,另外的補貼和假期也得看你的努力了。”帝釋天說完後,羞恥地平躺下來,裝作是在觀星賞月,從而避開了阿修羅的視線。
阿修羅也在帝釋天的身旁躺了下來,順着他的目光朝夜空中最閃耀的兩顆星望去,然後緩緩開口道:“你剛才說的這些都是……”
“合法同居的好處。”
阿修羅隐約察覺到了帝釋天說的假期和補貼是指什麼,但他覺得合法同居跟結婚是兩個概念,合法同居是假結婚,騙取那些不屬于他們的婚假和補貼,隻有真結婚才能名正言順地享有那些福利,那麼帝釋天說的到底是哪一種?雖然合法同居确實也很誘人,但他更希望他們之間的關系不是單純用合法同居人來解釋的。
“你先給我點時間考慮一下。”
帝釋天沒料到阿修羅會猶豫,遲遲沒等到答複,更覺尴尬了,他甚至覺得阿修羅其實是在考慮如何拒絕自己,在聽到那個傷人的答複之前,他想要逃離他的身邊。
“阿修羅,我先回帳篷了,你慢慢考慮吧。”
然而帝釋天還未起身就被阿修羅一把牽住了手。
“等一下,這件事不商量好,今晚就睡不着覺。”
“那你已經考慮出結論了嗎?是要拒絕我嗎?”
“首先我想确認一下你的真實想法,你到底是想合法同居還是别的意思?”
“我剛才都說得那麼清楚了,還能有什麼别的意思?”夜色掩去了帝釋天臉上的紅暈。
“是嗎?那好吧,我答應跟你合法同居。”阿修羅落寞道。
“你的語氣聽起來怎麼怪怪的?如果我讓你為難了,還是别勉強了,非法就非法吧。”
“我是沒什麼,反倒是你,那些多出來的假期和工資補貼對自由職業的你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工資補貼無所謂,至于假期,有你陪着我的假期當然有意義!難道你不打算一直陪着我?你要單獨過那些假期?”
“我當然會一直陪着你!我每天下班後就回家陪你,幫你做飯,你要吃什麼就跟我說,我都會做,家裡缺什麼了,也給我發消息,我幫你買。”
“那就這樣說定了,下山後就去領證?”
“好。”
“那儀式什麼時候舉辦?今年就辦?還是好好籌備到明年再說?”帝釋天的眼神中滿是期待,他還輕輕捏住了阿修羅的左手無名指,暗示他婚戒的事。
“等等,同居還要辦儀式?”
“你不想辦了?那就算了吧,反正辦儀式那麼累,我也不是很想辦了。”雖然沒有儀式有些遺憾,但能夠嫁給阿修羅還是令帝釋天笑意不止,他緊貼到阿修羅的身上,興奮地問道,“一個月的婚假去哪玩?”
“去你想去的地方好了。”
“現在是夏天,暫時不想去哪了,那就冬天的時候找個安靜的地方泡溫泉,悠悠閑閑地度過吧?”
“好,都聽你的。”
“新房買在哪裡好呢?”
“不用新房了吧?就住我家,如果你住不慣,就去你家住。”
“那就住你家,把買房的錢省下來,花在其它方面,對了,婚照還拍嗎?至少得有一張留念吧?”
“同居還拍什麼婚照?結婚證上有一張免費的紀念照不就夠了?”
“……也是,這些錢都省下來了……”帝釋天不理解為什麼阿修羅總是在說這些掃興的話,其實他不是真心想娶自己?還是生活上有什麼困難,真的不能亂花錢?
看到帝釋天突然陷入沉思,臉上沒了笑意,阿修羅意識到了自己話中的不妥,連忙道:“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合影,我們就去旅遊地拍,再多拍些日常生活照,等到老了,就有厚厚的一疊,不是比影樓裡大同小異的藝術照更有意義嗎?”
聽到阿修羅說想跟自己白頭偕老,帝釋天的面上又恢複了濃濃的笑意:“确實!我有個大學同學花了大價錢拍了七八本婚紗照,結果現在堆在家裡吃灰,很占地方也不會翻看,又不能賣掉,還是能夠勾起回憶的旅行照更有意義。”
“山頂的星空那麼美,不如現在就合拍一張吧?”
“好啊!今天也是個值得紀念的好日子。”
于是阿修羅舉起手機,兩人對着鏡頭單手比了小愛心的手勢,連茄子都說了,然而即将按下快門鍵的時候,帝釋天突然側頭吻了他的臉頰,導緻阿修羅的手抖了一下,把第一張合照拍糊了。
“抱歉,我删掉重拍。”
“别删,其實這張也不是很模糊,有種跟你一起在星河裡遨遊的感覺。”
“總感覺上輩子也跟你一起在星海裡劃過船。”
“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有這種感覺。”
兩人的視線從手機屏幕上移開後,相撞在了一起,他們在彼此的眼中看到了璀璨的星海,也看到了對方的眼中有自己的存在,他們都渴望對方的眼中、心上隻能裝着自己,不能給其他人留有一席之地。
在這種強烈的獨占欲的驅使下,阿修羅迅速逼近帝釋天,想要撲進他眼中那汪比星空更美的碧水之中。
還不待帝釋天看清逐漸接近的臉,唇上就傳來了溫熱柔軟的觸感,阿修羅的鼻息也噴在了他的臉上,給他帶來一種微弱的酥癢感,帝釋天欣喜地主動微啟薄唇,舔舐了一下阿修羅的唇,引誘他的舌進入自己的口腔。
阿修羅順從于他的指引,也順從于自身的欲念,探進了那片甘甜柔軟的秘境,他自幼喜歡探索未知的區域,開闊領地,現在他就在帝釋天的口腔中刻上了自己的痕迹,将其全部占為己有。
雖然隻是假結婚的關系,但一旦領了證,帝釋天确确實實就是他的所有物了!如此想着,阿修羅将他緊緊擁在懷中,緊密到要與之融為一體那般用力,他們的唾液交融在了一起,難分彼此,在擁吻的過程中,他們感到彼此的靈魂仿佛也合二為一了,隻有兩人在一起的時候,他們才是完整的,他們為對方補上了各自缺失的東西,也尋到了各自存在的意義,他們因對方而存在,因對方而完美。
此刻,他們忽視了世間的萬物,眼中隻剩下了彼此。
帝釋天忽然牽起阿修羅的手,【】,阿修羅震驚地停下了擁吻的動作,【】
“你不幫我嗎?”帝釋天望着阿修羅【】
“你想讓我怎麼幫?”
“非要我說出來嗎?【】”帝釋天的聲音愈來愈輕,但還是清晰地傳至了阿修羅的耳内。
“我們隻是同居關系,幹那種事是不正常的。”
“嗯?按你這樣說,接吻也是不正常的,到底哪裡不正常了?你不是應該滿足我的所有需求嗎?是因為還沒領證所以不正常?可是世間沒領證就發生關系的人數以萬計。”
阿修羅恍然意識到他們剛才接吻了,也清楚意識到了自己對帝釋天的渴求,可是他又明白他們不是正常夫妻關系,不應該發生那種關系,尤其是在沒有任何防護措施的情況下,絕對不能搞出意外來。
“因為現在手頭沒有安全套。”阿修羅企圖用這一理由搪塞過去。
“我不介意!我還要靠你拿生育補貼呢。”
“等等,生育補貼?!我們不是同居關系嗎?”
“領證後就是永久同居關系怎麼了?難不成你打算離婚?”
“當然不離!話說回來,你真的要為了那份其實也就五十萬的生育補貼生孩子?你的稿費比這補貼多了起碼幾十倍吧?還在乎這點小錢?”
“你覺得我隻是想要那補貼嗎?那五十萬當然無所謂,我想要的是你啊!”接吻之後,帝釋天坦率了不少。
“你應該好好愛惜你的身體!”
“好吧,那領證後,你會滿足我嗎?”
【】
“……我盡量,現在回帳篷休息吧?”阿修羅想趁早結束這一話題。
“我得先【】,你現在不幫我的話就先睡吧,晚安。”
阿修羅默默地目送着帝釋天【】遠離了自己的視線,他雖然想跟上去,但是雙腿不聽使喚,将身體固定在了原處,他就這樣呆立着,谛聽遠處的【】
帝釋天的聲音停下後,阿修羅才如醉方醒地趕緊鑽進帳篷,稍等片刻後,帝釋天也回到了帳篷,緊接着,他感到帝釋天愈發大膽地将一條腿搭在了自己的身上,這是前幾日所沒有的睡姿,盡管疑惑,但他也沒有開口問,隻是任由帝釋天像對待抱枕一樣對待自己。
翌日,兩人為了趁早領證,毫不停歇地下了山,然後先回到各自的家中放下行李,又拿上所需證件後,就一同前往民政局登記了結婚,接着兩人驅車來到了寵物店,準備接回帝釋天寄養的黑貓。
黑貓看到主人來了,非但不開心,還一臉幽怨地瞪着他,似乎在心中暗罵:“你還知道來接我?這一周時間死哪去了?”
帝釋天不顧它那吃人的眼神,在它面前展開剛領到的結婚證,興奮道:“蓮蓮,你有爸爸了!你爸爸叫阿修羅,從今天開始,我們三個要一起生活了!”
“喵??”黑貓的視線在帝釋天和阿修羅之間來回遊走,最終目光膠着在了結婚證的合照上,然後它伸出爪子拼命扒拉那張照片。
“怎麼?它對我有意見?不同意我們領證?不想跟我一起生活?”阿修羅狐疑地望着它。
“不是,它似乎也想要對象,可是每次帶它去配種,它又不樂意,跟每一隻母貓都互相看不對眼。”
“它會不會也是母貓?”
“啊?不會吧?它有蛋蛋啊?”
“它跟你一樣吧?”
“你是說它也是雙性,想要公貓?”帝釋天茅塞頓開,“難怪它對母貓不感興趣,下次帶它去見公貓。”
“我們先帶它回家吧,不知道它能不能習慣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