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有才擔心這隻見過一面的姑娘,到了賈府便住了下來。
賈赦出門的時候,他便拉着問個不停。
“你這麼擔心,何不自己去看看?”
莫有才搖搖頭,說是怕惹得姑娘不快。
兩人正說這話,外面官府的人來了,是京都府尹的人。
賈赦将人請進偏廳,進門卻看到了熟悉的人。
是在寒食村遇到的主辦人方慶和。
方慶和見了賈赦,隻微微點了點頭,而後便談起正事。
談話間賈赦方知,這位方大人乃是受了京都府所托來調查此事。
他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跟方慶和如實說了。
方慶和點了頭,詢問賈赦的意思。
此事牽扯到了賈府的太太,而且屬于内宅事,正常情況下,像賈家這樣的大戶,别說是死了個乞丐丫頭,便是院子裡的人也不算是大事,不過賈赦既然報了官,衙門的人便也不能不管,京都府謝大人抱病在身,實在是下不來床,不便親自走一遭,且手下人前陣子出了岔子,所以才托方慶和過來。
“大人正常辦案就行,誰的錯處便拿了誰過去。”賈赦不想包庇任何人。
方慶和了解,遂叫人将涉案者全都押了回去。
“那曉夢姑娘...”
“她尚在昏迷中,去了也無濟于事,且她是受害者,大人隻管查旁人,待她醒來,我自會帶去說話。”
方慶和點了點頭,“如此也好。”
隻是進了西角門拿人時卻不似這邊好說話。
賈家老太太一聽是大兒報的官,此事又牽扯到了兒媳婦,當下便繃起了臉,“我賈府的深宅婦人,哪裡懂得那些彎彎繞繞的腌臜事?這其中必定有什麼誤會。”
賈母一邊說一邊讓身邊的清菊去取了銀子過來打點,打算大事化小,息事甯人,心裡更是對自己的大兒子恨得牙癢癢。
原本,她隻是瞧不上哆啦小夢,現在,卻是覺得那丫頭留不得了!
本以為哪個官不是個貪的?即便不貪也不敢得罪他們賈府的權勢,不想這方大人卻不同。
看了那白花花的銀子絲毫不為所動,依舊要拿人回衙門。
賈母眼見利誘不成便要威逼,方慶和聞言卻是一笑,“老太太是在威脅朝廷命官?”
正僵持着,賈赦帶着邢氏以及秋桐過來了。
賈母現在看見他就腦仁疼,見了個影便要讓人上前趕人,熟話說家醜不可外揚,他可倒好,招了這麼一般人過來,趕都趕不走。
方慶和依着賈赦的意思正經辦案,吓到了賈府一幹衆人。
王夫人被帶出來的時候還在嘴硬,并推脫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
事發之後,那外院負責此事的粗使丫頭便被她滅了口,如今死無對證,就算是京都府的人也奈何她不得。
邢氏本就是受了慫恿,之前還為着那點私心不吭聲,如今見王夫人将事情推得一幹二淨,不由得大怒,吼叫着将前因後果全都說了出來。
衆人一聽王夫人竟然唆使邢氏下藥給賈赦的幾個孩子,俱都震驚了。
王夫人見衆人狐疑的面色心下恐慌,不由得反駁,“你休得胡言亂語辱我名聲。”
“東西還在我手裡,你讓身邊小丫頭翠雲将那包藥給我的,由不得你不認。”邢氏雖然是個沒腦子的,但做這事之前也加了小心,并調查了一番。
可她調查的東西都是王夫人讓她查去的,所以沒什麼用。
方慶和聽了“翠雲”兩個字,命人将其帶上來。
結果有人說,翠雲前日子出門回家探親便沒再回來過。
院裡的人什麼不知道,前後一想便知道是被滅了口,隻是死無對證的事情,即便有猜測也傷不了始作俑者分毫。
王夫人尤為得意,一副你能奈我何的模樣恨得邢氏牙癢癢,偏生卻又什麼都做不了。
就當衆人以為這事便要這麼結束之際,門外卻在這時走進來一個人。
王夫人見了人,當即吓得跌倒在地,連同身邊周瑞家的都吓得站不住腳,她抖着音,“翠...翠雲?你如何還活着?”
她言罷才意識到自己說露了餡,去捂嘴已經是來不及,畢竟人人都聽到了。
邢氏即便再傻也明白了,“你們主仆二人好深沉的心機,诓騙了我又殺人滅口死無對證,心肝都壞透了。”
王夫人還有些腦子,知道這事不能認下,遂看向周瑞家的。
那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一個眼神便清楚的知道自己該幹些什麼,見事情敗露為了不連累主子,便跪在地上認了下來。
說是自己善妒,見一個小姑娘能得了大老爺的恩寵十分不服氣,便生了下三濫的心思。
事情解釋的合理,由不得别人不信,且翠雲的指證也不過是周瑞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