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循着她的手指看去:“惡靈?你是說樊清?”
符湘湘點點頭:“沒錯,它是惡靈,也是樊清。雖然王鳳霞和小軍還有之前死亡的住戶的确都是被這惡靈所害,可這惡靈這背後恐怕還有隐情。”
衆鄰居們大驚。
“什麼!”
“可樊清不就是因為怨恨孫德勝還有我們才變成惡靈的嗎?還有什麼隐情?”
符湘湘示意他們先安靜:“樊清固然是怨恨孫德勝的,可是她也親手結束了他的性命,這段恩怨算是了結了。”
“至于你們,她必定也是怨恨的,不然不會以‘每晚九點’作為法則,可是,倘若隻是單純地怨恨你們袖手旁觀,還不足以讓她變成惡靈。”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衆人紛紛露出難以置信的神情,尤其是李大媽夫婦和周成,要不是被綁在椅子上,他們此刻已經跳了起來。
符湘湘繼續:“首先,樊清一家的死亡現場就有可疑。根據報道,孫德勝在被樊清砍傷後打電話報警,而警方到來時,樊清和孫德勝都已經死亡。”
付麗麗:“是啊,那天下雨,我跟張凱故意在店裡待到十點才走。一回來就看到警車停在院門口,現場已經封鎖了,不讓人進。聽說孫德勝強撐着最後一口氣打電話報警,電話挂了沒多久就斷了氣;而樊清也在自己屋裡上了吊了。唉!”
符湘湘問:“你們回來的時候,院外還有誰?”
付麗麗有些奇怪她為什麼問這個,但還是老實回憶:“都在吧……成哥兩口子,王姐和小軍還有劉奶奶。”
“對了,李大媽一家是在我們後面回來的。”
符湘湘點點頭,看向周成:“你回來的時候警察已經到了嗎?”
周成:“我回來的時候看見劉奶奶站在門口,警察已經攔在門外不讓人進了。又等了一會兒,王姐和小軍也回來了。”
符湘湘直直看向劉奶奶:“所以,劉奶奶,你是第一個到達現場的?”
劉奶奶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是啊,大雨天的,我老太婆回來得早一點有什麼不對。”
符湘湘歪了歪頭:“倒也沒什麼不對,隻是我想問問您,你到家時警車已經到了嗎?”
劉奶奶剛張了張嘴,符湘湘出言提醒:“這些細節是可以找警方求證的,我勸您不要撒謊。”
劉奶奶抿了抿嘴:“還沒有。”
符湘湘了然一笑:“那麼問題來了,你到家的時候,孫德勝死了沒?”
院内的燈光從敞開的大門處照過來,将劉奶奶布滿皺紋的臉映得半明半寐,一貫和氣的老人此刻木着一張臉,看起來十分陌生。
其餘鄰居們聞言紛紛驚叫起來:“難道是你!”
“劉奶奶,你怎麼會!”
“難道孫德勝最後是被你……”
符湘湘:“不錯!樊清出事當晚,劉奶奶你是第一個回到大雜院的人。你當時看見了什麼?”
“如果我的猜想沒錯的話,當晚孫德勝照例醉酒打人,而這次,他變本加厲,不單傷害了樊清,還朝小勇動了手。小勇一個那樣小的孩子,哪裡經得起成年男人的拳腳,樊清見兒子出事,加上之前一直受他虐待,再也無法忍耐,操起菜刀跟孫德勝拼命。孫德勝被她砍成重傷,極有可能當場昏迷或者無法動彈。”
“樊清以為孫德勝被自己殺死,萬念俱灰之下回了卧室自殺。而倒在客廳的孫德勝卻在此時醒了過來,掙紮着撥打電話報警。”
“可為什麼當警方到達時,孫德勝已經斷了氣?警方的驗屍報告上說孫德勝‘身中數刀,頭部遭重物擊打’。”符湘湘的視線在衆人身上一一掃過,聲音放緩,柔和的語氣卻更戳人心,一步步引導着大家的思路:“身上的刀傷是樊清砍的,那頭部的擊打呢?”
“等等!”一旁聽得腦子都快轉不過來的張凱忍不住插嘴:“為什麼頭部的擊打不是樊清幹的?”
符湘湘提醒他:“因為如果緻命傷是樊清造成的,她跟孫德勝之間的恩怨就已經了結了,她必定無法變成惡靈。可現在她既然成了惡靈,也就意味着在她自殺前,并沒能徹底殺死孫德勝,她死後才會因為不甘而成為惡靈。”
符湘湘轉頭看向劉奶奶,清亮的眼神裡帶着胸有成竹的笃定:“如果造成最後那一擊的不是樊清,就隻可能是最先回到大雜院的你!”
劉奶奶冷笑一聲:“孫德勝是個大小夥子,我是個七老八十的老太婆,我哪兒有那麼大的本事弄死他?”
符湘湘輕輕搖頭:“若是平時,你自然是沒辦法。可那時孫德勝已經被砍至重傷,幾乎無法動彈,而他們的房間一片狼藉。你隻需随便找個什麼重物往他頭上一砸,就可以輕松解決。”
劉奶奶臉頰帶了些抽搐,聲音啞啞的,卻依舊平穩:“故事編得真好聽,可我為什麼要殺孫德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