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人,你知道簡青禾中午去哪了嗎?”
萬悅溪緩了一會兒才說:“我,我不知道呀……白天不還好好的?怎麼就死了?”
朱歲頤近似逼問的語氣:“林夫人,簡青禾整個下午都不在錦繡坊工作,也不見你找,你當真不知?”
丁冬至帶許小滿審問一圈回來,來到麻圓醫館跟朱歲頤複命,剛要說話,被朱歲頤擡手阻止。
萬悅溪看到許小滿時,就肯定朱歲頤不是炸她,如實說:“她至今都接受不了文華的事,整日神情恍惚,我讓她回家休息,路過倉庫時拿點補品回去。”
這有什麼好隐瞞的。
朱歲頤提高音量:“還有呢?”
萬悅溪十分為難,憋了好一會兒才說:“周正來接她的。”
許小滿驚呼:“他們真的呀?那怎麼……”她不安地看丁冬至一眼。
朱歲頤皺了皺眉:“周正呢?”
丁冬至:“我們在林府秦大娘的房間找到他,他和秦大娘正準備換下身上的血衣。”
朱歲頤一頓:“血衣?”
“……周正承認是他殺了簡青禾,秦大娘拿着糖水路過時發現,本來想喊她一塊處理屍體,但處理到一半,就發現有人報官了。”
“倉庫盜竊與他有關嗎?”
丁冬至搖頭:“他跟簡青禾去了一趟如風客棧。”
又是如風客棧?
真是……幽會勝地呀!
朱歲頤沒想到案件未查就破了,還是想知道:“秦大娘是周正的妻子?”
朱昭願恨鐵不成鋼:“哎……你别當捕快了,查什麼案呀,秦大娘是周正的嶽母娘!”
朱歲頤還想問什麼,見朱昭願巴不得拿繩子把她綁在醫館,又走後門穿回林府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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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駁樹影映在白布,鮮血滲透到白布上,清風一吹,凄慘又悲傷。
簡青禾的屍體已經被放置到擔架上,朱歲頤掀開白布,血從簡青禾頭頂流下,在臉上形成無數條血痕,十分猙獰。
周正捂住眼睛,不敢直視。
“敢殺不敢看?”
朱歲頤冷笑一聲,一下子把白布掀開:“周正,你下手夠狠毒。”
簡青禾衣服破爛,身上都是擦傷,臉上除了血,還被劃了無數道傷口,面目全非。
另一邊。
林八萬連忙擋住萬悅溪的眼睛:“别看,看了會做噩夢。”
萬悅溪推開林八萬,直視簡青禾屍體幾眼,扶着太陽穴就暈下去。
林八萬“哎哎哎”扶穩後,嗔怪道:“讓你别看,你還看。快來人呀,扶夫人回去休息。我……看了犯惡心,周正呀周正,看你長得高大威猛玉樹臨風,斬豬肉就好啦,怎麼拿簡青禾來雕花。”
朱歲頤斂眸:“無關人員請回避。”
林奕扯過林八萬,捂住他的嘴巴:“爹,别說了。”
林八萬一臉“不孝”的表情,點了點頭。
朱歲頤掀開眼皮看周正,确實如林八萬所說那般好看,怪不得簡青禾和文華都願意當他的情婦。
周正穿的夢鯉樓廚師服應該是換過的,沒有看到血迹。
“換衣服換挺快呀。”朱歲頤邊說邊視線往下,攥成拳頭的指尖縫不見血迹,靴子也沒。
秦大娘也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裳,暈坐在台階,用手帕捂住鼻子。
朱歲頤轉頭問林奕:“周正平日住哪?”
林奕:“……夢鯉樓後院的房間。”
朱歲頤拉長語調哦了一聲:“為何秦娘子房間會有你的靴子呢?”
衆人嘩然。
“别跟我說,你沒換靴子。”朱歲頤視線往下,看着自己的靴子。
鞋頭在陽光折射中,看到一些幹涸的屑屑。
為了讓他們明白她此問是何意,朱歲頤彎腰用指尖搓了搓鞋尖,酒紅色的血渣沾到指尖。
朱歲頤朝林奕打了一個眼色,又走向秦大娘,蹲下身子看她:“我初步驗屍就已經雙手沾滿鮮血,周正卻幹幹淨淨。”
她捉起秦大娘的手腕,舉到衆人眼前。
雖然已經清洗過,但秦大娘的手背紋路、指尖皺紋的縫隙都是血的痕迹。
秦大娘拽掉朱歲頤的束縛:“你……你胡說,我一個近六十歲的老太婆,怎麼有力氣把簡青禾掐暈。”
朱歲頤挑眉,指着簡青禾的屍體,問:“秦大娘,你怎麼看出簡青禾是被掐死的?你不是就負責處理屍體嗎?”
秦大娘原本發白的臉更白了:“我……我猜的。”
朱歲頤再次意味深長地拉長語調:“哦~我以為是周正告訴你的。”
“對,對,我親眼看周正騎在簡青禾身上,掐她……吓得我把湯鍋都打碎了。”秦大娘連忙找補。
朱歲頤感興趣地看向周正:“周正,你在哪個位置騎/在簡青禾身上?”
話是對周正說的,朱歲頤直勾勾地盯着秦大娘。
周正看向秦大娘。
秦大娘眼珠子往右瞟了瞟,周正就指了指右邊的位置:“那邊。”
朱歲頤看着兩人的小把戲在眼裡,準備揭穿時,曾淘從後門沖進來,指着周正怒吼:
“周正,你這個奸夫!”
“拿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