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瑾,你要查的靜安王身邊的女子,前些日子才來的京城,樓主派人調查,說她并沒有住在靜安王府,一直在靜安王新購置的一處宅子裡,打探中靜安王對這女子情有獨鐘,既然如此,合該迎進府裡,靜安王本就是閑王一個,自然沒有那麼多束縛捆綁。”
盧曼坐在桌前,把帶回來的消息,講給穆姝聽。
穆姝眼眸微動,坐在一旁沉默不言。
“你要查那女子,有什麼幹系嗎?”
穆姝抿唇搖頭:“大概長得像從前一位故人。”
“她身份很奇怪,像是被人刻意抹去,不過樓主已經加派人手去查了,你放心吧,阿瑾。”盧曼忽然想到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封書信,推到穆姝面前:“差點忘了,司老闆應該過不了兩天就回來了。”
穆姝接過信封,封面上規整剛勁的四個字,阿瑾親啟。
眉頭舒展,想來去了也該有半個月了。
————
錦衣衛牢獄裡此刻燈火通明。
林場的案子正式提審立案,已經開始成交大理寺。
成帝自從上次之後,郁氣難消。
昭元公主替驸馬爺求情,也被訓斥軟禁在公主府。
若是簡單的行刺,抓到幕後兇手,就是殺頭誅族,也是能找到幕後主使。
可是有白頭翁的參與,一切又變得不一樣了。
事态升級,一下從看管不嚴,變成謀反的大罪。
若有一個不小心,連坐之下,朝中百官,又安有完卵。
因此這件事,沒人願意背負風險。
魏賀在錦衣衛牢獄中,除了懷孕妾氏,從外面進來那天,情緒起伏波動片刻。
自那之後,又恢複了沉默寡言,簡直像一灘死水。
喬遠日日來牢獄裡,看看魏賀的狀态,坐上一會就轉身離開。
明天大理寺就要提審帶人走。
今天喬遠照常來牢獄中。
“驸馬爺,這麼多天的嚴刑拷打,看來轉眼就要到頭了,到了大理寺,可就是海闊憑魚躍,調高任鳥飛。”
魏賀聽着動靜,緩緩擡起眼眸。
疲乏空洞的眼睛裡閃過一絲帶着得逞的笑意。
任憑幹澀的喉嚨發不出聲音。
諷刺的勾起嘴角,挑釁的看着喬遠。
喬遠邁着長腿,走到魏賀面前。
“白頭翁是敲響局勢的鼓點,隻不過你不是個聽話的舵手,你為了私情殺了宋子傑。”
魏賀擡頭,聲音幹啞的像一塊破布:“喬副使,你有證據嗎?”
喬遠挑眉,手指不經意劃過放在一旁桌上的案冊文書。
“我當然沒有證據,不然也不會審了這麼長時間,還一無所獲。”
魏賀嘴角的笑容擴散的越來越大,明明自己身上傷痕累累,看喬遠表情,卻像看一個手下敗将。
“既然沒有,還放什麼狗屁。”
“證據是沒有,可是蛛絲馬迹額倒是找到不少。”喬遠拿過桌上文冊随意在手上翻弄:“魏老爺風流多情,驸馬爺是家中庶子,成績樣貌皆是被嫡兄壓上一頭,不過倒是有傳聞,當初魏老爺病重榻前,其中有房姨太,像是鐘情驸馬,不過當初驸馬在宋丞相門下攻讀,被嫡兄發現後,即可将那女子處死,如今想來,倒是特别,魏大人向來為人剛正,克己複禮,怎麼會在父親臨終,處死愛妾,破了規矩。”
魏賀聽着,原本得意的臉上,一寸寸黑沉下來,平淡的情緒,胸口起伏。
眼底克制着某種情緒。
“你想說什麼?”
喬遠不緊不慢,目光鋒利,對上魏賀的眼睛。
“偷情姨娘事小,可若是跟着姨娘謀害父親——”
話還沒說完,魏賀情緒激動起來。
“你胡說什麼!”
喬遠見着目的達到,眼底浮現滿意神色。
“你在東街養着的女子,應該也是安排白頭翁這批人,安插在你身邊的眼線,那日被抓到牢獄裡演了場苦情郎,也是為了看看你是死是活,對嗎?”
魏賀此時已經有些難以控制,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陷入喬遠引導自己的坑裡。
“胡言亂語。”
“胡言亂語?若我是胡言亂語,那當日她偷偷塞到你手裡的毒藥,算什麼呀驸馬爺?”
魏賀臉色一怔。
看着喬遠鋒利如刀的眼睛,心底不由一顫。
原本心中的秘密,仿佛從頭到尾,被人看的一覽無餘。
喬遠從袖口掏出一枚,牡丹絹花銀簪,上面精心鑲嵌寶石。
魏賀瞳孔一縮,到嘴邊的反駁的話,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那日從錦衣衛出來,喬府後街的一處宅子起火,整個宅子一片廢墟,聽說裡面家主奴才,無一生還。”
“你說什麼!”
魏賀提醒自己要沉住氣,可聽到消息後,怎麼也克制不知。
瞪大眼睛,被束縛的身體像要向外掙脫。
“魏賀,你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把軟肋交到别人手裡。”
魏賀眼睛怔怔看着喬遠,面如死灰。
此時外面傳來腳步聲。
牢獄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
外面走進一人。
魏賀看到進來之人,停下身上的掙紮。
嘴角撕裂,傷口不斷往外流出血來。
“江文欽,原來你們都是一夥的,這一切都是你們的計劃!”
江翊一身墨衣暗紋錦袍站在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