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很遠,殷冬青的身體很差,後面直接準備下山。
天色不早,便瞧見府上管家老早等在外面。
朝着兩人行禮,眸色忽然看向後面。
兩人轉頭一看,是個身穿素衣的女子,挺着孕肚在衆人攙扶下一點點走下樓梯。
殷冬青轉頭輕歎:“看來世上還是虔誠的人多,大着肚子還來祈福。”
穆姝點頭,覺得面前人眼熟,似乎在哪裡見過。
一旁的管家開口解釋:“那是汪颌将軍的夫人,趙夢娴夫人。”
經過提醒穆姝才想起來,那怪這麼眼熟,剛來九門的時候,那位夫人還來府上送過賀禮,隻是當時事情太多,隻是簡單照應了一面便沒見過。
汪颌出身将門,算是個後起之秀,能在老骨頭中站穩腳跟的将軍,在京城中就早有耳聞。
江翊出發前就聽聞是永城其中汪颌的問題是主要的誘因,隻是消息暫時封鎖,九門之中消息并沒知曉。
管家繼續開口:“汪颌将軍之前在外面一直沒有消息,外面似乎傳的風言風語,想必是來給汪将軍祈求平安的。”
穆姝眼眸微垂,點點頭,丈夫在外,家中懷有身孕的妻子在家,心裡想來也是惶恐不安。
殷冬青轉頭一看:“看月份應該快要足月了,身體辛苦還要到寺廟裡祈福,想來也是個有心人。”
穆姝輕聲嗯了一聲,擡眸對上殷冬青的眸子,兩人默契減慢速度。
過了一會,後面的人逐漸相會碰頭,趙夢娴先是看到穆姝,因為之前宴會上有過一面之緣,趕忙上前要準備行禮。
身上淡色衣袍,挺大的肚子,原本苗條的身材襯托的費力,臉上未施粉黛,自帶一種和善的溫柔,老話說凡是做母親的人都能看出來,眉眼間帶着一種溫柔,隻是臉上帶着淡淡的蒼白,細長的眉毛也不自覺的微微蹙起,帶着淡淡愁容,江南女子的溫柔。
穆姝笑着上前,伸手将趙夢娴扶起來:“汪夫人不必多禮。”
趙夢娴看着穆姝眸色笑意,眼眸溫柔:“夫人也來祈福?”
她印象裡穆姝是個美麗能幹的女人,侯爺的寵愛早就聽聞,就連親随也留在府中調遣,看着穆姝眼神裡總帶着羨慕,這樣出身名門的女子,就算不是侯爺夫人,想必也能是位出色不凡的女子。
穆姝點頭:“山路難走在此處歇歇,汪夫人懷有身孕,也來廟裡,風中帶涼還要好好修養。”
趙夢娴抿唇,意外穆姝的關心,微微颔首:“多謝夫人關心。”
視線投射到一旁的殷冬青身上:“不知這位姑娘……”
穆姝眼尾微彎:“這位是我姐姐,殷姑娘,前些日子來九門看望我。”
趙夢娴點頭:“殷姑娘好。”
殷冬青抿唇也跟着笑:“汪夫人身處身孕,怎麼來寺廟這種香火之地了。”
趙夢娴抿唇,眼眸閃過一絲暗色,沉沉歎口氣:“隻是府上的人進去上香,我大着肚子怕沖撞神靈,便在外頭等人進去點香。”
“邊關雖然吃緊,但已經去了援兵,将士們定然平安無事,汪骁勇善戰,自然能凱旋而歸。”
趙夢娴嘴角扯過一絲苦笑:“有侯爺坐鎮中軍自然是心中安穩,隻不過孩子即将足月,夫君在外久久沒有消息,心中難免擔憂。”
穆姝上前:“幾日送家書來的親随到了,孟夫人也給汪将軍送上一封,也好解決心中的擔憂。”
趙夢娴眼底閃過一絲意外:“還要感謝夫人。”
幾人說了兩句,便開口告辭。
趙夢娴行禮點頭:“今日有些疲乏,改日夢娴定去拜訪。”
三人說了兩句便分了兩路。
殷冬青也累了,兩人坐轎子回了侯府。
回去路上,兩人想靠而坐,殷冬青轉頭看向穆姝:“阿瑾,現在九門的局勢,汪夫人要好好照顧,現在永城鬧得厲害,若是後方失手,恐怕就是一把沒了刀鞘的利刃,會傷人的。”
趙夢娴是個溫婉柔和的女人,也正因為如此,才更容易被拿捏,成為别人手上的把柄。
穆姝若有多思,點頭:“是個要注意的問題,之前九門式微,這些爾虞我詐都是暗中勾結,現在江翊過來,身在明處高位,定然是人人都想咬掉一塊肉。”
雅院中,謝忱早已經從外面回來,坐在門口的椅子前擺弄一個琴弦,神色認真,完全沒察覺到旁邊的動靜。
知道調理好音色才注意到身旁的妻子。
“這麼快就回來了。”
“這麼認真。”殷冬青默默坐到他身旁:“山路難行,到半路上我們倆就回來了。”
伸手放在古琴上,熟悉的松油味道傳遍鼻腔,帶着淡淡清香。
時間不過轉眼之間,許久未曾摸過琴了。
謝忱挑眉,仍舊低頭調弄琴弦,嘴角卻輕輕勾起:“下次我陪你你一起去。”
殷冬青伸手放在一把的琴弦盒子上,透着病态的臉上淡淡笑意:“算了吧,你不是平生最讨厭爬山了。”
聞言手上動作一頓,轉頭看向殷冬青:“誰說的。”
殷冬青抿唇笑:“我說的。”
謝忱嘴撅得老高,拉過她泛涼的指尖,握在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