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正一愣,臉上浮現一抹紅暈:“我們……還沒到那一步——”
穆姝勾起嘴角,聲音搶先一步:“等回九門了,把你們的婚事辦一下。”
佟正木讷溫吞,遇上盧曼像個小太陽的性格,很幸運,兩個人能相互扶持着往前走。
本來想要依着大事為主,看着穆姝帶着疲憊的眼神,蒼白的臉色,撓頭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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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姝沒有主動進永城,反而是月如媚得到消息之後,暗中将穆姝請進城中。
現在江翊下落不明的消息根本不敢擴散,除了軍中幾個重要角色,幾乎都是封鎖消息,以防事态難以控制。
月如媚領着穆姝到了之前江翊住的軍府,此處加派了人手親衛,安全隐秘,防止有心懷不測的人暗中使壞。
穆姝邁步進屋,輕撫書桌前堆積的文書公文,衣架上挂着的氅袍墨袍,處處透着他的痕迹。
月如媚跟在後面進來,冷豔眸色中帶着複雜:“夫人,侯爺臨出城門前,曾叮囑您不能來永城,此地危險。”
穆姝擡眸,臉上是淡淡地平和的微笑:“月将軍,前些天去看望月老将軍,他很挂念将軍。”
月如媚一愣,提到父親,眼眸也稍稍柔軟:“是嘛。”
“他是個很愛你的父親,交給你生存的本領,叫你在滿是男人的軍隊中站穩腳跟,鍛煉成一個有責任有擔當的人。”
月如媚看着穆姝,心裡有種奇怪的感覺:“夫人——”
穆姝起身,同她面對面站着,伸手輕輕拍了拍她的手:“你的眼睛很漂亮,關外的風霜淬煉出更堅毅溫良的青柏,月将軍不是脆嫩的花朵,反而是能遮風擋雨的大樹。”
穆姝的欣賞并不掩飾,從一開始看到月如媚就覺得很奇妙。
月如媚愣住,聽着穆姝的誇獎有些不自在,原本冷淡的神色微微抿唇:“夫人謬贊了。”
穆姝靠近,伸手将手腕上的翠綠色的翡翠镯子遞到她手上。
月如媚看到镯子,第一反應是抽開手:“這是江夫人的镯子。”
穆姝嘴角帶着淺笑,隻是因為情緒變化,導緻有點上不來氣,轉頭咳嗽兩聲。
“月将軍,我沒有多久能活了,這镯子你幫我保管,好嗎?”
穆姝一早便知道月如媚和江翊青梅竹馬的故事,看着面前雖然面色冷淡,内心炙熱溫暖的姑娘,眼睛裡隻有欣賞和善意。
月如媚擺手,她對江翊的情感在面對穆姝之後開始變得很複雜,她不該答應什麼承諾,這對于三個人都不公平。
穆姝知道她的想法,并沒有強求,而是朝她搖了搖頭。
“我們是朋友嗎?”
月如媚點頭。
“此物意義非凡,我交給我的朋友保管,若日後我回不來,你幫我交給江翊,或是成為它的主人,都是你的自由。”
月如媚眼神複雜看着穆姝,世上竟然有這樣的人,能甘願放棄自己的愛人,丈夫。
穆姝把镯子放到錦盒裡,輕輕放到一邊:“比起痛苦,更希望能在後面看到希望。”
她深陷這個迷潭太久了,連同血肉筋骨都被困在其中,若是不想拖累别人,隻能好好的做割舍。
江翊不該是她的遺物,他該有光明的未來。
*
夜色漸漸昏沉,江翊跟着阿瑤來到一處類似山洞的洞口,撥開雜草,發現裡面别有洞天,徑直往前走,到一處石門前停下,靜靜等待片刻,便聽到裡面一陣石門移動聲音。
屋裡昏暗,帶着冷意,還有一股說不上來的血腥的味道。
一個滿頭白發,面容枯瘦的男人出現在兩人面前。
阿瑤率先開口打破甯靜:“他就是江翊。”
男人擡眸不語,邁步走到江翊面前。
江翊覺得周圍一切都不對勁,被男人盯上,覺得後背發涼,臉色蒼白彷佛一個死人。
男人撥開前面擋着眉眼的長發,詭異地湊近,似乎在用鼻子嗅着他的味道。
突然哈哈哈啊哈哈一陣狂笑,随後一口黑血從嘴裡吐出來,整個人昏死過去。
江翊伸手扶住男人,冰冷的皮膚仿佛死人,四處帶着冷風,到處都帶着詭異,擡眸看着阿瑤:“這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