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瞬間沒了困意,看着門口的人。
她戴着的藏青色棒球帽壓住她淺棕色的大波浪卷發,穿着黑色緊身短袖和白色棒球高腰裙。
其下的長腿肌肉線條漂亮。
護士一瞬間愣了下,之後不自覺露出微笑。
又見門外的女人頂着那張精緻小臉朝自己歉意一笑,指了指玻璃門。
她立馬領會,跑過去推門。
涼風撲面,林溫绮覺得瞬間活了過來,急忙跨進來道謝:“謝謝你美女!”
她走過身邊帶過一陣香氣,看着她那張漂亮臉蛋,護士有點不好意思,完全忘了這個吵醒她睡覺的罪魁禍首,還保持着剛才的笑,整個人跟勾了魂一樣:“沒事的小姐。”
林溫绮将大王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擦了擦額上還殘留的汗水,輕聲問她:“你好,我昨天有電話預約。”
“小姐您預留的電話名字是什麼?”
林溫绮一并回答後,護士在電腦前應她:“好的小姐,我幫您安排一下。”
護士點了幾下鼠标,又偷偷看了她幾眼,告訴她左轉找右邊第二個診室的醫生。
林溫绮點點頭,又再抱着大王往裡面趕去。
十天前比利時的骨科獸醫給大王做了外固定,昨天晚上不知道它自己怎麼搞的,舉着直楞楞的左前肢嗚咽,林溫绮怕有什麼問題,今天又才帶它來看看醫生。
以往大王生病她都是找就近的醫院看了,既然是景桔給她推薦的,按理說口碑越好的醫院應該更忙碌來着。
這家醫院現在還很冷清,走廊隻有零散幾個人,林溫绮越往裡走越覺得死一般的寂靜。
不知道為什麼,每往前多走一步,她的心裡不好的預感就會越來越強烈。
林溫绮不确定地回頭看了眼前台護士,而那人就站在不遠處朝自己甜甜一笑。
轉念,自家媽能騙自己什麼呢。
林溫绮想着,就循着門口的數字就找到了預約醫生的診室。
隻是剛推開診室的門,擡眸看見坐在位置上的人。
她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快要跳出了嗓子眼,差點連懷裡的大王都要扔出去。
大腦飛速運轉一秒後,她想都沒想就握住把手将門猛地關了回來。
——“咚!”
中午安靜的院内,這一聲,好像要将整個醫院震醒。
如果林溫绮也有這樣聲勢浩大的氣魄就好了,但此時她面對着眼前的一堵門,表情醜到哭。
完全白費了她早上起床化的妝,立如此美麗的人設。
啊啊啊啊!
她想抓頭發!
她沒看錯吧?
裡面的是誰?!
她就問是誰?!
林溫绮手中還緊緊握着門把手,生怕裡面的人就會突然開門一樣。
無聲地哭泣了半天,最後一頭撞到面前的門上,抵着門的背影看起來弱小無助又可憐。
從前她病入膏肓錯把緣分當成寶,直到今天她才發現,有的人遇見是緣,分開是緣,隻有她和蘇新赫的重逢是一場巨大的社死。
路過的人頻頻向她張望,就連前台的護士都好奇地探身看。
但林溫绮還是死死用自己的腦門抵着這扇門。
額頭一直抵着堅硬的大門都有點麻木了,想着壞掉就壞掉吧,她還想再醞釀一下情緒。
沒想到下一秒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從裡面對抗她的力氣按下把手簡直手到擒來,更不用說林溫绮心思不在這上面,打開她用來遮羞的大門跟打破她弱小的心靈一樣易如反掌。
但這出乎她的意料,各種讓她慌亂的心情一擁而上,診室裡的燈光照亮她扭曲的面孔時,她已經抱着大王直直往裡面栽了。
她慌亂中看見站在她前面的男人眼裡也閃過一絲驚恐,然後就在她即将要撲到地闆前,那個死男人第一時間将她手中的邊牧抱走,右手後知後覺朝她伸過來時,她早就和冰涼的地闆親密相擁了。
林溫绮:?
6。
林溫绮很想挺直腰闆擡起頭質問他,但想到自己并不是單純的他的患者家屬,隻好低着頭畏畏縮縮爬起來。
一旁的男人蹲下來将手伸向她,林溫绮大驚失色,側過臉連忙擺手,假裝的頑強還是被站起來時腿的疼痛抽得一閃。
就在她沒忍住彎腰揉腿的時候,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
“……沒事吧小姐。”
這聲音太過熟悉,雖然剛才就發現他是蘇新赫,但林溫绮還是在這一秒暗叫了一句不好。
好像還……真是他。
不過再尴尬又有什麼用,還不是得面對,誰叫她和他的社死緣這麼深。
“沒、沒——”
結巴的話都還沒說完,林溫绮突然感覺身邊多了一道愈來愈近的清香,她下意識轉頭,發現身邊的男人不知道什麼時候彎了腰。
此刻視線和她持平,正側頭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