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原本被怪物用來麻痹獵物痛感的毒液被一點點除去,典星明顯能感受到愈發強烈的痛楚。他難以忍受的在機械助手鉗制下顫抖掙紮着,倒是又給自己添了不少新傷。眼淚根本不受控制地撲朔朔淌得厲害,一雙眼驚恐地從眼角餘光中捕捉着施暴者的身影,哭喊着求他停手。
沒有理會貨物的嚎哭哀求,這胖漢醫師力氣可不小,握着少年的手連帶着他的手臂就是一擰,扭曲的角度和遠超自己的力量讓典星根本無法施力擺脫控制——即便典星在難以忍受的痛楚中已經是爆發了所有力量在反抗了。
本就傷了一條腿,單腿的掙紮力度無法撼動鎖死了輪子的機械助手,也無法影響到已經藏到側後方的醫師。典星唯一能起到點作用的行為就剩下了飽含痛楚的慘叫,吵得醫師頭疼。
倒入足量的中和藥劑,等待它們反應的時候,醫師把解毒劑也紮在手裡抓着的這支手臂上。注射完畢,傷口裡的毒素也反應的差不多了,粘液消退,顯出了紅黑色的肉。正常的肉卻不是這樣子的,這意味着,如果想讓這些傷口再次正常長出血肉,需要把這層接觸過毒液被燒死的壞肉都切除掉。不論要切去的肉是多是少,這對于因為醫師舍不得而沒有得到麻醉的典星來說,都将無異于一場酷刑。
好在,“幸運”的是,醫師并沒有打算這麼做。
對醫師來說,保住這件貨物有價值的内裡才是他給他解毒的目的,既然此時毒素清理幹淨了,這層壞死的肉還能幫忙讓他不感染和大量出血,反而應該保留。
醫師打量了一下這個灰頭土臉的貨物,哦!他應該幫他清潔一下,他身上真是沾了太多瘴毒和灰塵了,這不利于保持他的品質。不過,機械助手可不能在那樣大量的水汽中工作,這個貨物又不太配合,想清潔的話,他得找找幫手。
令機械助手松開了對典星的禁锢,醫師帶着它離開了淋浴間,喊了一下等在外間的小鬼去淋浴間幫忙。他看看阿一的身型,又覺得不夠用,轉而進到另一個裡間,招呼裡面的人也出來幫忙。
不一會,一道倩影跟着醫師走出來,一同進到淋浴間。
男孩阿一已經在裡面等待好一會兒了,不過他隻是幽幽地看着正震驚憤怒地盯着自己的典星,沒有動作。
典星實則仍未知曉他被帶到這裡來的原因,但經曆過的一切已經十分恐怖了,這讓他愈加憎恨這位帶來這些恐怖遭遇的罪魁禍首。而此時,這位罪魁禍首似乎毫無負罪感的,靜靜地看着自己,那眼神,讓典星恍惚間覺得有些熟悉,卻一時間想不起來具體在哪裡見過。總之,這男孩,原來抛棄了腼腆親善的假面之後,竟也是嗜人的鬼!
等等……也?
沒有時間給他細想,推門聲又響起,醫師帶着幫手進來了。
卻看見那少年已經躲到了浴缸裡,緊緊拽着浴簾擋住身體,緊張害怕地牢牢盯着三人。典星哆嗦着出聲:“你們……究竟要……做什麼?”
他嗓子因為之前聲嘶力竭的喊叫已然啞得厲害,話說出口隻剩下幼貓叫喚一般虛弱的細聲,幾乎聽不清楚。
醫師卻來了些興趣,他開口問前面的小鬼:“他不知道?”
阿一回轉身子,仰頭看着醫師,搖了搖頭。
“他不是?養得這麼好,我還以為……”醫師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接着說:“我還以為你小子這次膽子這麼大,是從别人那裡給我搶過來的。”
阿一繼續搖了搖頭:“不,他獨自一人,沒有被限制行動的迹象,也沒有人保護。”沒有被限制行動,意味着不是别的醫師養着的的“備用配件庫”。沒有人保護,則說明他不是某位老爺的小寵。
不……等等,也許這是哪位老爺的惡趣味呢?不然到底還有誰能給他養得這幅絲毫沒有被污染的樣子。
醫師皺起眉,邁開腳步,越過小鬼,接近縮成一團的典星,居高臨下的,他問他:“小子,你的主人是哪位?”眼見這少年看着自己的眼裡滿是茫然震驚不解的情緒,醫師有些不耐煩的繼續追問:“誰在養着你?”
典星聽見這個問題,腦海中閃過了一道身影,那兩個字便已經脫口而出。
醫師聽到答案,眉頭皺得更緊了。宋年?不認識呀。小鬼的活動範圍是鸢尾區,鸢尾區……
嚯!有了!
“那個小瘋子?快!跟我說說,你是不是什麼特殊體質?不是?不可能!好,你不說,我自己查!”胖漢醫師激動地說着,不顧他的搖頭抗拒,伸手就逮住典星的胳膊,一個施力,人就被他從浴缸裡拽了出來,摔在了浴缸外的地面上。醫師把摔得有些懵的少年按在浴缸壁上,準備撕扯他的衣袍。
“不要……等等……”典星劇烈地掙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