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聽讓典星心頭一緊,可略聽一會兒,就能分辨出來,那聲音是由男子發出的,并不來自宋年。
哎?
時間回到數個小時之前。
宋年安詳地一路昏睡到了這座莊園,被抱到了這間地下室,再被牢牢地束在一張特制的椅子上,才在秦勝拿着解謎藥的香在鼻尖晃悠時蘇醒過來。
眼前是個漂亮得過分的男孩,比宋歲大一些,又比典星小上一些,正處于男童和少男之間。還沒太過拉大長寬的小臉上,優秀的五官拼湊出的面容,簡直像是畫本中天神之子的樣子,微卷的發和琥珀色的瞳孔讓他也像一隻嬌憨的貓兒。仍偏向纖細的身材,穿着精緻繁複的卷邊蕾絲白色高領上衣,配上簡單的黑色褲子和鞋,搭上那張絕對不普通的臉,這身衣服就在簡約中顯露了貴氣。
真是有錢人家嬌養的小少爺啊。
宋年感歎着,她在繼達姬之後,再一次受到了美麗臉龐的沖擊,她實在忍不住,盯着這孩子又看了好半天。
可惜,他的味道不太好聞,而且還蘊含一些她熟悉的,令她不太喜歡的氣息。
而秦勝失望于沒有從宋年那裡收獲任何驚恐害怕的情緒,她反而從醒來之後,一直用欣賞的眼神直盯着自己看。這讓他覺得厭煩,一個癡迷于他容貌的俗物而已,還是個卑劣的地下種爬蟲,天呐,典星怎麼和這種東西親近起來的?
秦勝失去了興緻,頗有些惡狠狠地自我介紹道:“金薔薇三貴族第三席,秦家,旁支第二支,家主第五子秦勝。”
而宋年根本沒聽懂前面的内容,隻捕捉到了秦勝兩個字。她不由得想,這名字不适合他,他理應擁有一個悠長且拗口的宮廷風名字。
秦勝再次沒有得到宋年的任何反應,他想,這個鄉巴佬,一定和父親的地下合作夥伴無關,不然至少不會在聽見秦家時不為所動。這倒是個好消息,他也不必擔心招惹到不該惹的人了。
小少爺後退幾步,踮腳坐到了身後的桌子上,細長的腿一搭一翹,正踩在宋年那張椅子的扶手上。
不太禮貌,宋年想,畢竟她的手臂,同樣被束在扶手上,和他那雙嶄新光澤的小皮鞋距離并不遠。
秦勝雙手手指交叉,合在身前,開始交流:“之所以請你來呢,這位……小姐,我想就典星的歸屬問題,向你宣告一條重要的信息,那就是——他是我的。”
宋年一愣,反複在腦海裡回味典星兩個字,繼而有些疑惑地看向男孩的雙眼,問:“誰?”
那雙貓咪一樣的瞳孔震動了一下,似乎覺得宋年在逗他,隐約有了些怒意,卻又很快隐去了。
秦勝認為,這人絕對是看到他的架勢所以害怕了,正在裝作不認識典星,企圖蒙混過關。該死,他可是有确鑿的證據。不,他不必為了卑劣的爬蟲的詭計而動怒,他完全可以一點點撕裂摧毀她的平靜僞裝。對對,最好可以看到她尖叫,哭泣求饒的樣子,隻是想象一下,他就已經開始激動了。
于是小少爺收斂了怒氣,他回頭找着擺放了一桌子的東西,很快就瞅見了自己想要的。他伸手撈起,疊放整齊,拿起第一張,向着宋年,展示起來。
那是一組照片。
從一個摔在地上,被揚了一身泥土,正在哭泣的小小男孩開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父親大人會給我和典家的孩子定下婚約,但是從我出生開始,就一直有聽到大人們閑談,惋惜典家生的是個小子而不是個姑娘。”秦勝把照片放回桌上,擡手卷着自己的頭發玩,“後來我長大了些時,無意中還是有聽到關鍵的信息的,據說經過秘密的基因測算,典家的那兩位的孩子,會和父親與當時最寵愛的女人繁衍的後代‘我’十分契合,她将是我最完美的溫床,我和她本該能夠孕育出特别優秀的後代。”
他雙手輕輕拍合在一起,發出短促清脆的“啪——”聲,臉上揚起了笑容,接着說:“這可真有意思,那位夫人好不容易懷上了孩子,卻誕生了個男孩,而晚幾年出生的我,也是。嘿嘿,我們倆都是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