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心髒部位,畢竟是很重要的器官,秦勝的衣服又很完整,便沒人想着該去檢查那裡。按經驗,瘴毒一開始是緩慢侵蝕的,像是反應這麼大的情況,則證明身體承受不了,那等到達心髒的時候就基本沒救了,可他看起來還算有活力,所以……
直到秦世被找來,也沒人能成功解決掉秦勝的困境。
秦世詢問了周圍做過嘗試的研究員,得知他們沒從他的幼子身上找到瘴毒聚集的地方,所以無法幫助其減輕痛苦。他皺眉看着顫抖不停的幼子,突然覺得想到了什麼——秦勝的抽搐是從軀體中心往外延伸傳遞的,先是身體,然後到大臂大腿,小臂小腿,手掌腳掌,手指。這太過細微,如果不是他很沉靜鎮定地觀察,也無法發現。當他發現之後,他便存着懷疑,快步走到秦勝身前,解開了秦勝的上衣紐扣。
這一下,所有目睹的人都是一愣。
隻見少年白淨的胸膛上赫然是一朵好似有生命一般輕輕顫動,并瓣瓣綻開的,顔色怪異的花朵。
太詭異了!秦世分明記得,上次在秦勝身上見到這個印記的時候,它還是個花骨朵。
雖然大概是找到了地方,可等發現問題關鍵真在心髒上,更讓想幫忙的人犯了難。那麼一個至關重要的位置,他們無從下手,隻能舉着各種儀器,不知所措地看向秦世,等待他的決定。
秦世已經想明白了幼子身上發生了什麼,他的孩子和他這個父親有些相似,都有冒險精神,這次八成是秦勝自己作死,主動湊上去動了宋年瘴毒的主意。而秦勝胸口的那朵花,據他所說正是宋年留下的警告,二者興許産生了某種聯系或反應,就成了現在這樣。
解鈴還須系鈴人,秦世擺手讓研究員們繼續忙自己的,他則拽起秦勝的胳膊就往起拉。
可惜秦勝真的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這一拽,他沒了座椅支撐,直接墜向地面,反倒是把秦世拽得一晃。
這下,家主大人也終于有點不滿,他不管不顧地就這樣拽着幼子,一路拖行到了宋年所在的地方。
這架勢,把宋年都看愣了,這樣的一位父親啊?别的不說,隻要是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秦勝的胳膊已經被拽得錯位脫臼了吧!
她卻不知道,秦世對秦勝,向來是這般有心無情的模樣。從幼時抓着小秦勝做各自嘗試,毆打哭求想要放棄的他,到後來面對一次次失敗,走在路上根本不管周圍人視線的責罵他。長久的,畸形的父子關系,加上總是上演的單方面壓制,讓在這裡呆得久了的員工們對這兩人不論表現得怎樣都習以為常了,以至于,他拽着他一路過來,路上的人都不敢阻攔。偏偏秦勝對于他的父親是怕又愛,這其中,愛占比更大,除了瘴毒方面的嘗試實在是太痛了他無法堅持以外,其他事情,哪怕被嚴苛的要求,也會努力的去做,希望能讓父親開懷,很有意思。
宋年已經快速地看完所有資料好一會兒了,她正在思考接下來該怎麼做,秦勝就被秦世拎到了眼前。
她看着那上衣敞開顯露出花瓣抖擻,仰面朝天涕淚橫流,身體無力癱在地上,不時顫抖,還被拉長了一邊手臂的小少爺,恍惚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也許是他太過凄慘,她竟冒出來幾點心虛。
她留下的那個印記,本是沒什麼作用,以前研究出來覺得好看,于是放在他身上用來吓吓他的東西,最多,會在秦勝接近的時候感知到他而已。它們本身是近乎無害的,意外的是,這家夥不知道怎麼的又被她的瘴毒入侵了,熟悉的老夥計們就飛快聚在了一起歡慶,導緻秦勝根本承受不住的痛楚産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