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恒皺眉:“你買美男作甚?”
花春盎沉淪在幻想中,自顧自地說道:
“不對,得在全國各地物色至少幾百名美男。我的體質極陰,與我待得久了,普通人都得短命,家中的仆從,就沒幹長久過。
不若就三個月換一次崗,一次買進十個人,幾百名美男就夠用好幾年了。等到那時候,新一茬的美男又長起來了,便又可物色物色以備用了。”
謝恒重複道:“你買美男作甚?”
花春盎理所當然:“花天酒地呀。”
謝恒:“嗯?”
花春盎“嘿嘿”笑了兩聲,改口道:“當然是伺候人呀。郎君你瞧,花孔雀被美人伺候得多舒坦呀?要換我被美男如此伺候,定也是極為舒坦的!”
謝恒歎氣道:“家中有極擅長教養奴婢的嬷嬷,你若想要熨帖伺候的,讓她培訓一批再從中挑選就好。”
花春盎歪頭看他,做搖擺不定的思考狀,謝恒知自己一語中的,加了一把勁将最後一點性别的隔閡給打散:
“奴婢中容貌拔尖的雖少,但此番我們遠遊在外,短期内無法歸家,我送信回家,讓教養嬷嬷集中采購一批容貌上等的奴婢,再加以特訓亦可。”
箫岐陽百“忙”之中将折扇一收,直指謝恒糾正道:“重光兄,你這就大錯特錯了呀!所謂陰陽互補,一陰一陽,才是陶冶情操的良藥啊!”
出身皇城的達官顯貴,相互間有點交情并不稀奇,周知縣見三人稱呼親昵,隻是小小驚訝了下。
驚訝的不是三人相識,驚訝的是,友人久别重逢,姚禦史就當着友人的面将他的新婚妻子給搶走了,友人非但不生氣,反而與之心平氣和得在此赴宴。
面對如此比戲曲還荒誕不羁的事兒,隻能感歎一句,皇城的權貴玩得可真花啊。
這廂周知縣正感歎着,那廂投喂箫岐陽的莺莺燕燕已是放下了手上精緻的吃食,大半的身子争相貼到他的身上,表面捏尖捶腿,實則攪着欲來的風雨。
箫岐陽大開大合得往後一仰,正好倚進一位美人的懷中,面上坦蕩非凡,竟是平添了幾分坐懷不亂的君子之風:
“聖人雖言,君當如菊,潔身自好,但後人豈又知,非是聖人從未體驗過美色,而空空然紙上談兵呢?”
箫岐陽哈哈一笑:“隻是偎以吃喝,算不得不潔的。”
随後在美人堆中點了幾個:“小紅小橙,你們二人去服侍重光兄,小黃小綠,你們二人去服侍周知縣。”
被點中的四人立馬起身,袅娜娉婷而去。
周知縣受寵若驚,蹭得一下站起,連聲道謝:“禦史大人擡愛。”
謝恒得到花春盎勉強的“行吧。”後,才擡眼看向指點江山之人:
“姚禦史寶刀未老,可喜可賀,但禦史乃制約平衡各大城池的關鍵人物,若有閃失一二,對江山社稷是莫大的重創。”
箫岐陽挑眉,欣然接受着似褒實貶的話。
謝恒:“臣幼時曾翻閱中醫雜論,書中言,縱情聲色者,輕則手腳虛浮,重則精盡人亡,為了江山社稷,禦史還需注意身體,否則若哪日陷落于香榻之上,一.絲.不.挂.原形畢露了就不妙了。”
箫岐陽拍手稱贊:“重光兄說得在理。”
郎君不要美人,可以給自己呀!
花春盎開心得指着自己,箫岐陽會意得與她相視一笑,而後将本該被派去伺候謝恒的兩位美人,一同指派給了周知縣:“小紅小橙,你們二人也去服侍周知縣吧。”
“多謝禦史大人了。”
周知縣又一句謝剛剛說完,就被推搡進入了美人窩中。
可憐一生好色,卻俱被扣上“驕奢淫逸”的帽子,從而影響了仕途的懶政知縣,有賊心沒賊膽,這輩子連個妾也不敢納。老婆死得又早,鳏寡孤獨了大半輩子。
想是自己不曾擁有的,就希望在下一代身上實現,因此兒子隔三差五得往家裡擡女人,他一直不曾幹預。
如今被四朵嬌俏的花搓圓捏扁,兩串血氣方剛的鼻血,當場就流了下來。
美人用手帕輕輕一擦,脂粉香味飄進鼻中,濃重的血腥味,是半點再聞不到了。
花春盎不高興地瞪了箫岐陽一眼,箫岐陽故作無辜得朝她眨了眨眼,而後笑得如春日的百花叢,浪蕩又吸睛。
謝恒用一勺子玫瑰芋泥,将大饞丫頭給勾引了回來。
箫岐陽用指腹輕輕擦去嘴角殘留的酒漬,噙着玩味的笑,在周圍人不及反應之時,怒而發作道:“誰挑的魚肉,怎生還有魚刺沒挑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