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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龍虎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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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膽!’縣令大喝一聲,夫妻倆連同家中的孩子,吓得齊齊跪下,痛哭流涕,在縣令的反複質問下,說不出所以然,隻反複重複自己沒有撒謊。

縣令見他們情真意切不像是撒謊,經過查閱戶貼,是家尋常農戶,不像是意外毒死了雞鴨,故意編謊話來縣衙索賠的。

于是縣令傳喚來了仵作,經過解剖研究,三日後,衙門終于下了定奪,這隻雞,同死去的另四隻雞一樣,中了龍虎魚之毒。未同另四隻雞一起死去,是因龍虎魚之毒對個體的影響相異導緻。

仵作因此聯想出一個辦法,往搗碎的龍虎魚中加入解毒的草藥,若能中和毒素,豈不是能廢物利用了?縣令考慮此種辦法可行,一經成效,當是造福萬民的成就,更是能讓自己加官進爵,便撥款讓其研制。

經過多方嘗試,雖有所起效,卻收效甚微。大把的官銀已經砸進去了,後來縣令還是将此事上報給了朝廷。太上皇體恤百姓,十分重視,若能變廢為寶,普天之下将是莫大的幸事。

于是命令太醫院在此基礎上繼續研制,最終往裡加蒲公英、栀子、土茯苓、連翹、苦地丁等八味解毒藥材,按特殊的比例加以熬煮摻和後,經由家禽食用,對家禽的毒害能減到最低,使之性命無虞且不影響生蛋與食用。

此法一經研制出,就推廣于民間,依托于龍虎魚強大的繁衍力,盡管百姓大肆捕撈,龍虎魚的數量不僅不再需要水司派人定期清理了,還越發稀少了,但也生生不息得存活了下去。”

一口氣說下來,信息量不少,總算願意将故事往長了說。

花春盎疑惑道:“按照如此說來,龍虎魚是好魚,可又為何在各大城池中絕迹了呢?”

反而如神話傳說中所說,隻在偏僻,荒蕪,貧瘠的地界出現。

如此一比較,還是郎君說的對嘛!

箫岐陽冷笑一聲:“當今聖上,也就是當年的三皇子,登基後下發的第一道聖旨,即派人将各大城池河道中的龍虎魚全部清繳幹淨。在那之後,重光兄所說的傳說,一夜之間傳遍了大街小巷,也就無人在意龍虎魚銷聲匿迹之事了。”

在這之後幾十年,老人逝世,新人降生,也就越來越少人提及此間淵源了。

敢見外得直呼“聖上”的皇子,縱觀古今,唯有箫岐陽一人。

“皇帝老兒為何要這麼做?”此事,花春盎真是不知情。

箫岐陽反問:“你可曾聽聞聖上一歲才被抱養回宮,寄養于容貴人膝下之事?”

花春盎搶答道:

“這有何不知的?此事雖不曾宣揚于民間,在朝為官者,卻是人盡皆知的。不過就是皇帝老兒的生母體質孱弱,懷孕後幾次落紅,為求母子平安,太上皇特意将她送至了廟中養胎,由高僧替母子倆日夜誦經祈福。

最終七月早産,母親雖亡故,孩子卻僥幸存活了下來。太醫診斷,一歲是孩子命運的分水嶺,若能熬過,此生,這孩子便性命無虞了。因此,皇帝老兒才一直在廟中被養至了一歲才被帶回皇宮的。”

花春盎的眉頭越皺越深,百思不得其解:“可這又跟皇帝老兒清繳龍虎魚何幹?”

隻可惜極是好看的一雙眼,總也發散不出一眼能剜掉人皮肉的氣勢。

久久不曾發聲的謝恒倏然說道:“蕭二皇子謹言,莫要妄議宮闱之事。”

花春盎回頭對着謝恒的後腦勺保證道:“我口風可緊了,不會亂說的!”

謝恒:“……”

“我是聖上的親兒子,由我說來,不算妄議。”面對謝恒時,箫岐陽總是笑得更加明媚。

可惜背着美嬌娘的謝恒,并不打算回頭搭理他。

箫岐陽于是将不值錢的笑,加送給了花春盎:“所謂锲而舍之朽木不折,锲而不舍金石可镂,這龍虎魚雖不咬人,卻能殺人。”

花春盎驚訝道:“不咬人如何殺人?”

夜風一吹,隻覺水下龍虎魚遊動的動靜變大了,花春盎悄悄将謝恒抱緊了些。

箫岐陽的嗓音越說越缥缈,被溪面上的風吹得忽高忽低的:

“民間窮苦人家無數,誕下女嬰卻不願撫養的人家,常将其擱于木盆之上,順水流而下。不幸翻倒沉溺者,待到窒息腐爛,将被魚類連骨帶肉啃吃幹淨。

若有幸在木盆之中多活上一日,又不得旁人相救,抗旱力強的龍虎魚,将在晨間露重之時,跳到木盆之中,一點點将其啃咬,待到啃食幹淨皮屑,再一點點往裡啃咬,直到将嬰兒嬌嫩的皮肉磨破,再鑽進皮肉之中,一點點将内髒啃食幹淨,最終隻留下一具裹着皮肉的空骨架。”

“等到金烏灑下的光帶上了溫度,龍虎魚就會跳回水中。等到有心軟的人将木盆撈上岸,就會被人皮嬰兒吓一跳。”

用平靜又勾人的語調,說着細思極恐之事。

花春盎打了個寒顫,埋怨道:“深更半夜的,你說這恐怖事兒作甚?”

箫岐陽眯了眯眼:

“傳聞聖上初降生時,就曾被置于木盆之中,随波逐流。皇子皇孫得真龍護體,得上天庇佑,在洶湧的河水之中,木盆并未翻倒,但真龍護得了他一次,卻護不了他兩次,翌日晨露發散之時,虎視眈眈的龍虎魚就争相跳進了木盆之中……”

“嘩啦”一聲水響,打斷了箫岐陽的未盡之言。

謝恒背着美嬌娘上了岸,終于騰出精力回頭看向他:

“無稽謠言罷了,二皇子莫要輕信,若實在疑慮,不若待回宮之日,親自向聖上求證,也好過私自揣測,憑生父子嫌隙。”

箫岐陽反而在水中停立住了:“重光兄,我與你赤誠相待,你怎生反而要向父皇告狀呢?”

明明說着責怪之語,眼底的笑意卻總也藏不住。

謝恒漠然收回目光。

不知是否看花眼了,花春盎竟然真從箫岐陽的眼中,看到了赤誠,深色瞳孔中暗藏的淺綠色,也在朦胧的月光下若隐若現。

她眨了眨眼,想加以确定之時,箫岐陽已是恢複了一貫的吊兒郎當:“傳說故事罷了,真真假假,虛虛實實,并不重要。”

果然是她看錯了。

花春盎喊道:“花孔雀,你再不上岸的話,小心被流水沖走。”

水流并不湍急,水溫并不冰冷,怪魚亦不咬人,但看着箫岐陽孤零零地站在溪水中央,花春盎就是莫名擔憂,着急之餘,便随口想了個蹩腳的理由。

“這瘦骨嶙峋的死屍,瞅着挺輕的,背久了卻也重。”箫岐陽哈哈一笑,背着死屍輕快地往岸邊走去,“花花,你憐惜憐惜我,讓小孩兄幫我背背呗?”

“我的腳掌鑽心的疼,你再不答應,我就要一頭栽進這冰冷的水中,同那被棄于木盆的嬰兒一樣,活生生被啃食而亡了。”

“深更半夜的,說甚麼晦氣話呢?”花春盎埋怨完,指着箫岐陽的方向,對小胖墩喊道:“小胖墩,你去背着你哥。”

聽到聲兒的小胖墩,停下腳步,直愣愣地看着花春盎,不會轉動的眼珠子中不帶任何情緒,也不知聽懂了沒。

花春盎:“聽到沒?”

小胖墩的小胖腳往前邁了一步,又不動彈了。

花春盎:“别給我置氣,他既跟你一樣被龍收養了,年紀又比你大,合該就是你哥。你縱使有百般不願,也更改不了事實。”

言畢,不動彈的小胖墩,當真跳回了水中。

箫岐陽毫不留戀得将死屍抛給了他,而後挺直了腰杆,把玩着折扇,幾個跨步上了岸。

結果雙腳才剛剛離開水面,吊在前方的追蹤符忽又朝後俯沖而來,箫岐陽躲避不及,為了避免年紀輕輕腦袋斑秃,向後一腳踩回了水中。

忽然而至的落差感讓下半身重重一震,卷起的褲腳與袍擺随後落入了水中,濺起的水花濺濕了臉頰,這下子,除了灌滿水的靴子,渾身上下皆是濕漉漉的,和落湯雞無異了。

謝恒:“旁人講古時,專心聆聽,是為最基本的禮數。”

箫岐陽“哎喲”一聲大叫,氣笑了:“重光兄,你這人真是怪記仇啊。”

小胖墩背着石頭搶先一步上了岸,明明所邁步伐一緻,明明始終面無表情,明明未曾回頭看他,但箫岐陽就是從中看出了,走得快有甚麼用,還不是被我趕超了的挑釁。

呵呵。

更氣了。

謝恒一道淨身咒,将自己渾身上下被溪水浸濕的衣袍烘幹淨,卻并不打算管箫岐陽。

可憐仆從無數的蕭二皇子,倒完了靴中水,隻能一邊跟着趕路一邊擰衣袍的水。

被背着久了,花春盎手腳有些麻木,幹脆自己走了。

溪流對岸,是一片亂葬崗。

亂葬崗之後,是一座矮山。

上山的路隻有兩條。

臨至分叉口前,追蹤符忽上忽下飛動的幅度忽然變大,繞着兩個岔路口快速轉了數圈後,符身上燃着的道火,忽然将其燒穿。

留下一抔黑灰,撲簌簌落下。

黑灰盡數淋在與它并行的小胖墩身上,小胖墩跟着原地轉了兩圈後,亦是不走了。

花春盎訝然:“這符怎麼患上了失心瘋?”

謝恒略作思考後,答道:“周知縣在這兩條道上皆有過不短的停留。”

此岔路口周圍隻生有低矮的灌木叢,一瀉而下的月華,将路面照得一覽無遺。

“大雨過後,山路濕滑泥濘,地上卻無腳印,雍州的知縣真是隻狡猾的老狐狸,肯定偷偷處理過了。”花春盎指着小胖墩催促道,“小胖墩,你停下做甚麼?速速帶我們前去尋找你的同類。”

小胖墩着急得向前走了一步後,又開始原地轉起了圈,這一回,像是陀螺一樣怎麼都停不下來了。

花春盎看出了端倪,着急問道:“他這是怎麼了呀?”

“周知縣到目的地了。”謝恒答道,“此山脈并不高大,山洞想是并不多,将蠱人藏在山洞中容易被發現,周知縣極有可能挖掘地室供以藏匿,此地室就是周家兄妹口中供以保命的淺窟。地室之中定有機關,若将層層隔斷落下,靠聲音傳播的蠱人便會斷了聯系。”

“追蹤符自燃了,小胖墩亦不管用了,這可怎麼辦呀?”花春盎用雙手将上下眼皮撐得更大了些,也沒瞧出端倪,不由犯了難,“我們該選哪一條路呢?山雖不大,爬起來卻也耗時,早知道得派一人時刻跟蹤周知縣,也好過出狀況在這兒摸瞎。”

箫岐陽摸出三枚銅闆:“花花,不如讓我再起個卦。”

花春盎白了他一眼,對半吊子神棍并不抱有多大的期待。

謝恒撿了根樹枝,将兩條道路的表面輕輕橫掃,而後将腰間的葫蘆解下,将裝了半個葫蘆的朱砂,分撒在兩條道路中。

朱砂細膩,均勻得分撒在地上後,瞬間顯現出了許多紅色腳印。腳印長短大小一緻,顯然出自同一人。

“郎君~~~你可真厲害呀!”花春盎驚喜得稱贊道。

謝恒指着左側的這條路,說道:“這條。”

花春盎跟着謝恒手指的方向看去,卻不知他是如何得出這結論的,不由被整暈乎了:“兩條路皆有腳印,郎君~~~你如何确定周知縣走的是這條路的?”

謝恒耐心解釋道:“此條路腳印疏又淺,另一條密又深,淺觀之,密深者為近日所走,疏淺者隔之遠。但你低頭看看我們的腳印。”

“我們三個的腳印,你與花孔雀相當,我稍淺。”花春盎依着謝恒的提示低頭看去,瞬間恍然大悟,“我知道了,是這條路的腳印過于深了!周知縣半隻腳已然踏進了知天命的年紀,同為男子,丹田之氣自是不如你們的,體型又不寬胖,腳印不可能深過你們,而另一條路的腳印又過于淺了,兩廂比較,更像是周知縣刻意制造出的假象,一邊重重踩之,一邊踮着腳慢走。為的就是以防萬一,有人如郎君一般堪破障眼法。”

笑嘻嘻得仰頭求誇獎:“郎君~~~我分析得對不對?”

謝恒摸了摸她的腦袋:“對。”

兩人兩屍朝左側道路而去,箫岐陽卻固執得丢出了三枚銅闆,并利落得接住:

“啧啧,三.反,老陰之相啊,大兇,大兇。”

邊唏噓着“大兇”,邊哼着輕快的揚州小調,跟在了最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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