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施主,好久不見。”
望着對自己笑得不夾雜任何異樣眼光的渡繁,水苓心裡是非常好奇地,好奇這個人為何會來,她不覺得自己與渡繁的交情好到這個地步,更不認為一個小小的練氣秘境需要一宗佛子親自操勞。
能做到佛子這個位置上,而且是菩提寺未來的繼承人,心中必然不會隻有普渡衆生,修仙者想要成仙,就要與天争,就要耗費無數資源,曆盡千辛萬苦菜才能有那個可能,渡繁修佛又怎樣,不過是殊途同歸而已。
但面上,水苓露出一絲多年未見好友,乍然看見舊友時的複雜面色,驚喜有之,難以置信有之,還帶了一絲絲感激,開口的聲音帶着不易察覺的哽咽。
“是啊,好久不見,渡繁佛子。”
而看着眼睛裡摻雜了别的情緒的水苓,渡繁心裡歎了口氣,一關就是二十年,二十年的與世隔絕,出來後水施主熟悉的一切已然全都變了,好朋友的身份水漲船高,修為也到了金丹後期,隻有她自己還在練氣期徘徊,這份落差不是那麼容易被接受的。
水施主會因此有所改變他能理解,但也多了擔心,擔心周圍的異樣眼光讓她越走越偏激,心性回不到當初的純淨,垂下的袖子遮住了手中的善惡珠,心中的擔憂更盛,隻是深深壓在眼底,面上沒有露出半分。
至少,到目前為止,善惡珠依舊維持着太極弧線一樣的半白半黑,這說明,水施主如今的心依舊是向善的,他也應該相信水施主才是。
“說來,還要感謝渡繁佛子當初送的佛牌,不然我就……”苦笑一聲,繼續道,“隻是當初被偷襲的時候,佛牌護我一命的同時也被毀了,等我從昏迷中蘇醒的時候不知道被水流沖去了哪裡,找了好多次也沒找到。”
語氣裡充滿了怅惘,水苓這會兒故意說起佛牌已經被用了,省的日後渡繁問她要的時候她還得現編瞎話。
眼神閃了一下,水施主說的真巧,他還沒來得及問佛牌的事,應該是自己想多了,渡繁微微一笑:“無妨,我這裡還有,那枚既然已經用了,貧僧再送水施主幾枚就是。”
然後渡繁就又取出三枚佛牌遞給水苓:“這是貧僧新做的,原來是應在此處。”
水苓呆呆地接過去,這人是不是有點兒心地太好了,遂像是太久沒笑過,扯了下嘴角就代表自己笑了:“謝謝渡繁佛子,那我就不客氣了,二十年前這條命就是佛牌救的,相對别的我對這個的信任感更多一些,而且在那之前您還救過我一次,我這是虱子多了不癢,就厚着臉皮收下了。”
仿佛是被水苓自嘲地語氣刺激到了,蘭歸梧和仇遠地眼裡隻有滿滿的心疼,一個個的又開始掏儲物袋了。
手上的東西不要錢似的往水苓懷裡塞,這個塞個護身玉牌,那個給一套防禦背心,這個又遞過來一套陣盤,那個又塞過來一艘小船……
反襯得渡繁的三張佛牌那麼渺小,顯得他一點也不重視水苓這個朋友。
剛才走過來的焚炎宗長老看着這一出,臉上僵了一下,很快就恢複了,帶頭給水苓送了件見面禮:“這孩子受委屈了,來,本座這也有幾張極品金剛符,還有瓶極品築基丹,給你用正合适。”
然後又扭頭對其他宗門的帶隊長老說:“這是上次玄海秘境被關在裡面的小輩,索□□緣深厚,等到了這次的秘境開啟,總算是沒辜負她的堅持,這孩子在裡面也勤修不墜,看這狀态,回去就能築基了。”
其他宗門長老心裡翻了個白眼兒,變相向他們讨要見面禮呗,不過能讓天命之女親自進秘境護持,足以說明這個女娃的重要性,給件見面禮也沒什麼。
然後水苓就又收獲了一波各宗長老們的贈禮,水苓隻能在心裡偷笑,但面上僵着一張臉扯着嘴角裝作努力笑着回應:“謝謝長老。”
渡繁的三枚佛牌徹底被壓在了最下面,不見一點蹤迹,但等水苓收起其他東西,将一枚佛牌挂在身上時,渡繁垂下去的眉眼又擡了起來,嘴角急不可察的上翹了一點。
“渡繁佛子,再會。”水苓拜謝之後轉身向焚炎宗的樓船走去,但身後的腳步聲讓她無法忽視,水苓停下腳步回頭,詫異地發現渡繁居然跟在身後。
“渡繁佛子還有什麼吩咐嗎?”水苓轉過身來問道。
蘭歸梧和仇遠也一左一右停在水苓身邊,生怕她被騙了。
渡繁看着水苓被維護的場面,對蘭歸梧笑道:“此次菩提寺護持天命之女的人選正是貧僧。”
“你給我護持?”蘭歸梧震驚反問,還扭過頭去看一直立于樓船前沿的天機谷長老。
天機谷諄長老點頭示意渡繁說的沒錯。
蘭歸梧回身拔劍,指着渡繁又問:“你這才來玄海秘境就是為了給我護持,不是專門來接阿苓的。”好像渡繁敢說一個不字,她就準備跟渡繁幹一架似的。
渡繁對蘭歸梧的靈劍視而不見,看着水苓的眼睛道:“來看望故友的同時接了趟任務,水施主會怪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