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走近後,才看清是一個長着跟宋毅遺像上一樣的人偶。而他的身體中央有一道深色的裂痕,從頭一直延伸到腳底,還能看到裂痕周圍有點點血迹。
“這是宋毅的人偶?之前裝屍體的人偶不會是這個吧?”方黎睜着一隻眼,伸出一隻食指緩緩向他的手臂伸去,那隻睜着的眼一直斜看人偶緊閉的雙眼,就怕它突然醒來。
直到戳到了那軟軟的觸感,觀察到人偶沒有任何動靜。這才大步靠近,手上也從戳變成了捏。
“還真别說,這矽膠的手感真的很Q彈,還這麼結實。也不知道巫鶴是從哪裡買來的材料,弄得我也想作一個了。”方黎調皮的在各個地方摸了摸。
她摸到了腹部位置的裂痕時,手上一股黏膩膩的液體慢慢從指尖爬上她的手掌,方黎想要把陷入的手拿出來,另一隻手抓住另一隻手的手腕,用盡全身力氣向後扯,卻隻是減緩了陷入的速度。
在拉扯的過程中,方黎看到自己的手上全是肉色粘液,還能拉出絲來。
段啟清眼疾手快,讓方黎繼續往外拉,在拉扯到一定長度,直接拿起了旁邊的大剪刀,費力地一點點剪短兩人之間的聯系。
好不容易剪斷後,黏在方黎手上的粘液就像是失去了母體,直接掉在了地上,而人偶身上那一塊位置卻一點變化也沒有。
“下次小心點,總是這般冒冒失失。”段啟清直接在她的腦門上彈了一下。
“這不是幫段媽媽看看有什麼危險嘛,我哪知道這個人偶這麼不講武德,直接扒拉人。”方黎正要為自己的辯解,一看到段啟清那面無表情的看着自己,方黎一個激靈,直接條件反射蹲在了地上,“段媽媽我錯了,我下次絕對不會這樣了。”
方黎就差跪下了,段啟清這個表情實在是太可怕了,再加上他還那麼高,比自己整整高出了一個頭,壓迫感一下就上來了。
“早上來的時候還沒有這個人偶,說明他是跟着那群人偶一起下山的。但原村民已經死亡,這個屋子也沒有其他村民,他怎麼就待在這裡而不是跟着無臉人偶一起呢?”段啟清從頭到尾看了那一道裂痕,“這還得去其他死者家确定一下。”
段啟清雙手放在方黎的腋下,直接把她架了起來,方黎歪頭一臉懵的看向前方,“是想在這個地方睡覺嗎?需要我找一床被子給你嗎?等你睡着後我就去下一家。”
說完段啟清才把方黎放了下來,方黎這才回過神,突然臉就紅溫。怎麼感覺剛剛的自己就像是個小孩子,被段媽媽架來架去,我不要面子了嗎?!但一想到他剛剛的表情,又立馬洩氣了。
‘算了,我打不過他,而且他可是段媽媽,隻要自己抱好這條大腿,肯定能順利通關的,這點委屈算什麼!大丈夫能屈能伸。’
方黎自我安慰,直接跟上了段啟清的步伐。
兩人走後,躺在床上的人偶身上的裂痕慢慢染上深紅色,一點點侵染周圍的矽膠,有些甚至滴落在了床闆上滲入那早已染黑的水泥地闆上。
而離開方黎的賀午輕車熟路的走在去往木屋的石子路上,經過那條小溪時,他停下了腳步,看着涓涓溪水從腳邊流過,又看到身後的大石頭上留下的深色血迹。
他把放在了腰包上,“小悠,要是當時我沒有出門尋找材料,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件事。”
人偶像是回應他一般,腰包外亮起了一圈暖光,照着賀午手心暖暖的。
賀午走過這淺淺的小溪,看向不遠處隻露出一點屋頂的木屋。“趁現在他還沒有回來,我們還是快些結束那裡面的東西,不然還會有更多的人死亡。”
賀午進入木屋後,直接向中央桌子底下鑽去,找到那熟悉的把手。他一隻手用力向上提起,底下露出一條深不見底的石梯。
賀午拾級而下,腰包的光亮為賀午照亮前方的道路。他走到石梯盡頭,就看到一間大概30平方的石屋内,放着一個被黑霧包裹、十幾厘米、正在沉睡的人偶。
那個人偶的樣子,除了身高,簡直跟夏悠一模一樣,精細程度也是其他人偶比不上的。
“這個‘它’還是跟上次一樣,用夏悠的樣子來迷惑巫鶴。”賀午伸出手,把那一股股的黑霧往自己的另一個腰包裡面抓。
他的手就像是黑霧的克星,一抓一個準,黑霧完全逃不出他的手掌。等夏悠的人偶又露出肉色皮膚時,他才停下手。此時他的額頭上滿是汗水,連衣服都被汗水打濕,就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一般。
“果然,我現在的能力還是不夠完全消除這些黑霧,隻能靠方黎他們了。”
賀午又看了眼那抱着雙膝緊閉雙眼的人偶,眼裡先是留戀又換成了憤怒,最終還是離開了這個石屋。
他離開後,那個懸浮的夏悠人偶身上有冒出了絲絲黑霧。
“幸好我留了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