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還是在站在白錦第一眼看到的樣子，最終的草稿裡，隻有方黎和慕珂坐在了段啟清的身後。段啟清手裡拿着那一沓畫紙，這一張張翻看，方黎扶着支柱，探出腦袋偷偷摸摸地看向那些畫，慕珂擡一隻眼看方黎那有些扭曲的坐姿，嘴角微擡，有一會沒一會的把視線轉移手裡的手機上。

“丘深、鄭曉你們說說你們回家的事，我真的很好奇你們回來怎麼跟餓死鬼投胎一樣，是家裡的東西太難吃了還是沒吃的啊。”方黎彎着腰，雙手托腮看向右後方兩人的位置，他們身邊的地上放了四五盒拌面盒子。

幸好這裡離宿舍教學樓比較近，可以接開水，走廊盡頭還有兩個水槽，不然他們還真不能這麼短時間吃這麼多。

“我們倆也不是不吃飯，主要是以前被下過毒，别人端上來的飯菜我們都不敢吃，我們要麼吃泡面，要麼自己做飯。”丘深好不容易咽下嘴裡的面，看到碗裡已經空空如也。他把盒子放在了一摞盒子的旁邊，拿起旁邊的果汁直接一口悶。

“那個家裡雖然看着溫馨，但是他們每句話都不離成績，感覺這比殺...做任務還累。”鄭曉拿起地上的盒子，扔完後坐回自己的位置，一想到剛打開門。兩個名義上的父母噓寒問暖，句句不離這次考試的話。頭頂的燈光時不時閃爍一下，他們臉上帶着笑意似乎随時都會成為殺死自己的武器。

還有隔壁傳來的吵架聲，中間還出現了好幾次摔東西的聲響，讓他都不自覺縮了身子，不怎麼敢看父母的顔色。之前他們犯錯都是直接打，或者被拉去給“優等生”當沙包，從未這般坐立不安。

他沒忍住，直接找了個借口跑了出去，剛出門就看到站在門口的丘深。兩人無奈對視，都默契的往學校方向走去。

“這裡的家長看成績比孩子的命都重要。”段啟清觀察了好幾天其他學生的狀态，他們每天三點一線，連剛入學的高一生也是這般。那下課鈴一響，就百米沖刺般跑向了食堂。他們如陷入學習的壓力下拼命掙紮卻還是随波逐流。

“藝考還有幾天啊，我們到時候能留在學校嘛？”方黎對于雖然有感覺，但是重點還是副本任務，都來這麼多天了，任務是一個都沒完成。她環視了一圈，最終目光落在了段啟清的身上。

不會我們這些人最後都會留在這裡吧？快來個人吧，能直接帶我們一路通關。雖然她知道這個願望，希望還是在眼前這幾個人面前。

“到時候可以留在學校，但是考試期間不能進入教學樓。我們也隻能把有可能的情況扼殺在搖籃裡。”段啟清示意了還坐在那的慕珂，“我從監控那知道有些可疑的隻有那個跟許思雯碰面的學姐，還有一個人，不過她轉學了。所以...”

“不過許思雯都死了，她應該不想步她後塵，我和鄭曉去透露一點，讓她有些危機感。”丘深手裡拿着那喝完的飲料瓶，在他說話的時候一點點把它捏成了長條形。而對面的鄭曉也點了點頭。

“你們可以透露，但不能出現人命，這可是關乎學姐命運的考試，我們不能搞砸别人的人生。”段啟清的話，讓白錦的手停頓了好一會，連口袋裡的零食掉出來了都沒有發現。方黎眼尖給他撿了起來塞了回去，順帶看了眼畫裡的自己。

“哇塞，白學長，你畫得也太好了吧，就是我這個樣子怎麼像個偷窺狂啊？不過也沒關系，我這樣看着蠻活潑的，嘿嘿嘿。”方黎把每個人的神态都學了一遍，看得衆人都不自覺笑了起來。也緩解了衆人的氛圍。

段啟清看了他好幾眼，白錦剛剛的失神他可是看在眼裡落寞。他在現實藝考已經結束，還收到三大美院錄取通知。遊戲裡也才高二，根本不需要擔心藝考的事。為什麼會露出那種表情。難道他知道些什麼。

段啟清手裡又開始翻看他的畫作，雖然每一幅畫得都是打球、聊天、課間的同學情，每個人都洋溢着笑意。但裡面的背景暗部卻有些失調，感覺畫中的人即将被黑暗吞噬一般。

一幅畫可以代表畫者的内心。畫中的他們真的快樂嗎？

“就差幾筆就完成了，如果你喜歡的話這幅畫就給你了。”白錦又細緻刻畫了一遍每個人的臉上的表情，加深了各個物體間的明暗關系。最終在右下角寫下了自己的署名和時間。

“這也太好看了吧，真的可以給我嗎？”方黎看到白錦點頭後才把畫拿到了衆人面前炫耀，尤其是段啟清面前，“你看段隊，你隻留個背影真的是太可惜了。”

這幅畫大量留白，跟之前的話感覺不想同一個風格，不知是他故意還是時間來不及，而自己的背影和腳下的椅子黑部的面積差不多大，隻是自己這更加密集。段啟清擡頭就看到白錦和他剛好對視，他推了推眼睛，隻是眯着眼露出了一個無害的笑容。

“段隊，慶昭去找那個學姐了，那個學姐跑了。”慕珂突然來的一句話，打斷了對視，兩人都尴尬的回頭。白錦更是低頭在新的畫紙上畫畫。

慕珂把那段視頻傳到了群裡，衆人拿出手機就看到慶昭攔住了那個學姐，兩人說了大概兩三分鐘，慶昭就離開了，而那學姐等他離開後，直接跌坐在了地上。

而方黎的關注點全在慶昭的校服上，“哎？慶昭的校服是不是換過了？我記得之前他把牛奶灑到了衣擺那被碳墨染黑的地方，當時可以是一小片白色，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