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集體,不管是出隊還是收隊,到會議室做一個集會商讨都是必不可少的步驟。
而在居間惠和隊員們在會議室集會的時候,窩在自己的房間裡靠睡覺補充能量的葉絨卻睡得十分的不安穩。
朦朦胧胧,由遠及近,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耳邊的,那震得人頭皮發麻腦袋嗡嗡直響的轟隆聲一聲接着一聲,仿佛是疊浪重重,綿延不絕。
這種既像幻覺又像是真實的聲響和震動,感覺很陌生,卻又有中從骨頭縫裡滲出來的熟悉感,讓他的睡意越走越遠,直到他猛然從夢中驚醒,驚慌的,恐懼的,甚至是,讓他恨不得靠近死亡的,窒息感。
過多的能量損失本就讓葉絨顯露出有些中氣不足的體虛狀态,現在滿臉的蒼白更是加深了他身上虛弱的味道。
他本來就是在自己的床上睡覺,現在身下軟綿的觸感證明着他還躺在床上,可是實實在在的,他能夠看到,清晰的感知到,這四周一眼望去綿延無盡的土地和山脈,以及那存在感十分強烈的激戰中的迪迦,還有迪迦對面和他對戰的一個同樣龐大的類似恐龍形态的生物,或者那并不是生物,但這與他并沒有絲毫的關系。
天空上是他已經不能再熟悉的戰機在飛翔,他的耳邊似乎都能聽得清飛燕号在空中掠過時,擠壓氣流掀起來的風聲。清晰的,貼近的,如在耳畔。
葉絨怔怔的看了一會兒戰鬥的兩個龐然大物,臉頰上還有着可愛的軟肉的小臉,也僅僅是過分蒼白的緊繃着,沒有什麼表情。
但他緩緩低頭将視線移向了撐在他身體兩側的手臂:肌肉緊繃,筋骨分明,最重要的是,那代表着恐懼的顫栗,久久難平。
“是夢……這是夢……”
葉絨蒼白的唇瓣無聲的開合,他的喃喃聲隻有自己能聽得清,但他不知道,隻是拼命的重複着,欺騙着,安撫着自己。
擡起同樣顫栗着的右手狠狠的擰了一下左臂,細白的手臂上立時就多了一片豔麗的淤紅,和一絲明顯的血痕,葉絨的大腦神經也很快就接收到了身體反映的痛苦,那真實的疼痛告訴他,這一切,都不是夢……
臉色變得更加蒼白了。
葉絨維持着他緊繃的面無表情,動作飛快的掀開被子下了床,然後一步步離開了自己的房間疾走到門外。
打開門的世界有了些不同,他依舊在基地裡,但是現在他眼前的一切,無論是牆壁還是地面,物也好人也罷,隻要落進他的眼裡,都像是罩着一層朦胧的紗,遠不如他看到的戰鬥畫面清晰。
兩個不同畫面同時存在,對比起來就像是一個是4D電影身臨其境,一個是流暢畫面朦胧不清,它們交疊在一片空間裡,影影綽綽,虛虛實實,難辨真假。
但是葉絨知道,他知道現在哪個是真實的。
葉絨繃着臉急步前行,說是走但和跑起來區别不大了,一路上甚至會時不時的碰到牆壁,還有基地裡的工作人員,隻是沒誰攔住看起來急得要命的他。
不遠的距離讓他很快就到了會議室,葉絨環視室内,該在的人一個不少,他的目光迅速鎖定在一個點上,然後,再也容不下别的什麼。
他幾乎是小跑着來到大古面前,一把抓住了他溫熱的手,用力的攥緊了那一片小小的,不同于空氣冰冷的溫度。然後,撥雲見霧,就像春回大地時的冰雪消融一樣,所有的不該在的都消失的幹幹淨淨,他的整個世界都清靜了。
當那個疊加的世界消失的時候葉絨松了口氣,但是抓着大古的那隻手卻沒有立馬松開,直到居間惠奇怪的聲音鑽進耳朵裡:“米斯忒魯,你,有什麼事情嗎?”
葉絨後知後覺的看向居間惠以及周圍目光奇怪表情古怪的勝利隊隊員們,順着他們的視線低頭看到了自己光溜溜的腳丫子和身上極其随意的兔子睡衣,以及,他緊握着大古手腕的小手,大古的手腕都被他抓的發紅了。
“……”
如果他說這是個意外你們信嗎?
葉絨覺得,可能他自己都不信了( ? ^ ? )
“那個……米斯忒魯” 大古表情略忍耐的微笑着叫醒走神的葉絨,心裡還在抽抽着:“你能不能,先放開我的手?” 這個力氣,為什麼會這麼大!他真的好疼啊o(╥﹏╥)o
“……抱歉!”
燙手一樣甩開大古的爪子,葉絨後退兩步表情尴尬。
看看表情都是沉默的勝利隊衆人和揉着手腕強裝無恙但表情痛苦的大古,葉絨迅速整理了情緒,然後扯了扯袖子,讪笑着開口道:“那什麼,我就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就想過來看看,就是出門的時候急了點,沒想到你們這麼快就打敗怪獸把麗娜救回來了,真是太好了!”
這種話真是,好牽強……
“你在說什麼呀?什麼把我救回來?我一直待在基地裡好不好?”臉色蒼白身體虛弱的麗娜奇怪的看了葉絨一眼,在面對葉絨時才存在的常規怼人模式立馬就上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