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标已經确認好了。”男人以這樣的話作為開場白。
邊上看報紙的人順勢翻過了一頁,而後目光凝滞久久未動,他等待着前者的情報分享。
“那個在彭格列邊上的小姑娘,根據之前幾次的踩點,她一周隻回兩次,平時都在學校不方便下手,周中有專門的人接送。唯一機會就是周末前的那天,學校下課早,校車司機會提前半小時結束工作,利用時間差,将人綁走。”
拉環被扯開,碳酸飲料發着嗞嗞的聲音,帶着帽子的男人喝了口,跟合作人強調這次行動的重心。
“記住,最終目的不是小女孩,而是彭格列,以他們的相處模式來看,小女孩目前是彭格列十世很看重的一個人,如果她不見,對方親自來找的可能性很大。”
抓着報紙的人調整坐姿,壓低了身體的重心,同時将展開的報紙蓋過臉。
“你最開始說得是百發百确定的結果,現在又提到可能性,不确定的買賣我們是不接的,除非你将每個步驟都明确細化分工。”
他說話的時候幾乎沒有張開嘴,聲音像是直接存儲在空氣中那般響起了。
“啊?你問來了之後怎麼辦?你是蠢貨嗎!”
被質疑了專業性的男人不滿道,将易拉罐捏得嘎嘎作響。
“目的不在鬧出人命,而是要點買路錢花啊!”
面前的空氣都好像集聚了男人的怒其不争,他向人吐露手頭的情報。
“我找人打聽過,現任的彭格列是個十項皆廢的沒用之人,全靠着下屬把他推上位,相當于傀儡一樣的存在,所以高層那些守舊派對此也很不滿,時刻都想把人幹掉找另一個他們認可的來當老大。”
“萬一人家不肯配合……”
合作者的猶豫再度打擊到了男人,他決定将底牌完全亮出,以此獲得對方的信任、抑或是心服口服。
“這點我也想過了,在綁架信上寫明了,對方必須一個人來,如果不聽從,我們就撕票。對方要是讓部下埋伏在附近,打算等我們錢貨兩訖後将我們一網打盡——這種打算也有解決方案,我事先在外圈放了我們的眼線,一旦彭格列出現在這片區域,就會受到監視,這樣一來,對方的一舉一動盡數掌握在我手中。誰擁有主動權,誰就是這場遊戲的勝利者。”
就是這樣!
“确實,我也覺得這點子不錯,思考得很全面。”
帶笑的聲音和諧地加入兩人的對話中。
“畢竟是我……等!你怎麼、呃!”
事發突然,策劃事件的那人都還沒完全反應過來,失去意識的最後一秒,除了臉頰感受到的重擊之外,唯有棕發青年冷下來的雙眼。
他甚至沒能把這個人和印象中的名字等同起來。
沢田綱吉越過歪倒在椅子上的兩個人,貼心地将落地的報紙撿起,折疊放到長椅上,做出兩人隻是累到随便揀了處地方休息的假象。
這種通過周圍人來威脅他的事,從他上任那天起,幾乎每隔一段時間便會上演一次。
綁架方的水平參差不齊,大部分稱得上低劣但極富喜劇效果。
拜他們所賜,沢田綱吉積累了不少這方面的經驗,加之超直感的存在,幾乎是他們起了惡念的瞬間,定位到了這兩人的所在點。
不過,這次和以往性質不同,在别人看來,并不知道三七作為他的養女存在,她本人與裡世界也并無牽扯。
會挑中她,真得單純隻是因為注意到了他倆接觸多嗎?
從剛聽到的信息看,這兩人怕是已經跟蹤了很久,起碼要推算到兩個月前,三七剛轉入當地學校的時間點。
出于低調和安全考慮,沢田綱吉并沒有給三七身邊安排任何裡世界的人,沒想到反而被鑽了空子。
好在發現及時。
“綱吉,我們要回去了嗎?”
三七迎上重新回到主街的沢田綱吉。
大概十分鐘前,他們和三浦春道了别。
在經過一處花店時,沢田綱吉借由汽車的鏡片留意到了不遠處盯梢的人。
監護人讓她在這邊稍等一會,而後徑直走向了連通主街的一條小道。
三七多少猜到了對方去幹了什麼,她記憶的起點,是這個在一片狼藉中依舊完好無傷的青年。
她看着那人離開,心裡冒出短暫的一個念頭,綱吉真得時刻都在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