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七的聲音和另一人的重疊在一起。
本來看着熱鬧的各方成員很默契地回頭看,是從上島起就一直處在戰鬥模式的沢田綱吉。
額前的火炎不熄,棕發青年皺着眉頭,身上還帶着戰鬥中受的傷,常服也沾了灰。
前不久,沢田綱吉一直和對方處于僵持階段,平衡被打破是得到了受Reborn之托前來的山本武援助下,在地利上占足優勢的雨守用着出師絕學,四方的斬擊自外側攻向屏障,敲出了裂紋。
沢田綱吉得益于此,成功突破了威爾帝設置的機關,又借場外技術人員的支持,找到了對方所在地。
他一個控制了力度的招式,頃刻間把人轟出了地底。
失去機械保護的科學家非常識時務,不需要他們多說,迅速地提出了休戰。
“你們真是群野蠻人,随便阻礙别人的科學研究,不過今天就到此為止吧,我有些累了。”
威爾帝對這次事件的目的隻字不提,随口扯了個别的借口,擺起中二手勢召喚神龍,當着兩人的面遁走了。
彩虹之子并不屬于任何家族,擊敗他并不會刷新積分。
好在通訊設備重新恢複了正常。
這一方戰鬥結束,沢田綱吉依舊處于目标狀态,不過拜威爾帝所賜,這地方被落雷劈得東一個深坑,西一個淺坑的,短時間内估計也沒有人主動攻擊。
Reborn的聲音重新響起,說了島上正在上演的混亂——藍波走在路上被交戰的雙方誤傷,慣性使用了十年火箭筒,把十年後的大人藍波帶來了。
“快點過去看看吧,阿綱,我們到那邊會合。”
通訊一斷,沢田綱吉當下馬不停蹄地趕去現場。
等到了地方,他先是被大人藍波的氣場震了一下,緊接着瞧見了遠處的三七,十分微妙的是,他們兩人間火藥味很重,隐約有大事發生。
顧不上周圍人群會不會趁機打劫,身為目标的沢田綱吉飛到兩人中間,打破了此刻算不得友好的氛圍。
青年看向了面前氣勢陡增的人。
“藍波,”沢田綱吉腦海裡瞬間冒出無數個問題,但真對上人時,突然一個也說不出來,因為大人藍波看上去像是要哭了。
不是常見的号啕大哭,他現在連表達這樣的情緒都十分克制,無端讓人察覺到更多細枝末節的東西。
“好久不見,阿綱。”藍波的話中滿是懷念。
他似乎也有很多話想說,這些年來的艱辛與經曆的險境,以及得以再見兄長時,不斷湧起的想要傾訴的心情。
但藍波什麼都沒說,一如最開始見面時的克制,他已經完美做到了小時候的那句口頭禅。
他沉默下來,什麼都沒提起,對着沢田綱吉說了一句彼此都再清楚不過的事實,“隻有五分鐘。”
說着他走向另一頭的三七。
“藍波,無論在未來發生過什麼,和現在在這裡的人都沒有任何關系。”
沢田綱吉像是預料到了某種可能,這句話沖口而出,而後臉上短暫閃過一絲懊惱。
“我知道,”青年笑着,“我沒打算給你帶來麻煩。”
大人藍波在三七面前蹲下了。
視線得以平齊,三七不需要仰視比她高出很多的人,卻始終沒法忽視對方身上的氣場,她沒有在彭格列總部的任何人身上感受過這樣強烈的壓迫感。
綱吉他們确實行走在裡世界的灰色區域,但無論家族中的哪一個,都默契而貼心地隻将本真的一面展露給她。
未來,一定發生過足以颠覆一切的事,才會讓誰都忍不住寵着的藍波,變成這副模樣。
三七穩住了,沒讓自己向後退去,直直地迎上藍波的目光。
預想中的任何一點過激舉止都沒發生,大人藍波隻是拉過了三七的手,将一樣東西放到了她手中。
三七下意識地握住。
“這是未來的你偷偷塞給我的,我想了很久、思考了很多,始終不解其意。直到這次機會,見到十年前的你,興許這本來隻是讓我代為保管的東西。”
她沒能查看到具體是什麼東西,非常匪夷所思的現象突兀發生。
當三七視線往下,準備一探究竟,手中驟然一輕,被遞來的不知名物品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顯然另一個當事人也很詫異,不過很快恢複了平靜,大人藍波自身獨特的慵懶語調重現,“果然過去不可能輕易地改變,你就當忘了這件事。”
三七不明所以,但直覺就算深究也得不到想要的答案。
至于未來究竟怎麼了,這已經是不需要當事人告知就能推斷出的情況。
或許該留給大人藍波和綱吉他們多說會話,哪怕隻是短短的幾分鐘。
“未來的我有說過什麼嗎?”
鹹濕的海風吹拂而過,三七突然急切地出聲詢問。
大人藍波一愣,而後像是無奈地笑了,他張口欲言,驟然騰起的粉色煙霧打斷了一切,火箭筒的五分鐘交換時間已經過去。
三七隻來得及聽見一個起始音節,沒有更多的信息,她努力回想着剛才青年的口型。
遺憾的是,并不能拼湊出完整的走向。
未完全散去的煙霧中閃電般地彈出一道黑影,筆直沖向沢田綱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