屑首領随意地發起了呆,用此等特殊的逐客令讓太宰離開了Mafia建築頂層這個最難攻克的地方。
回去的時候,太宰不出所料地看到了某個在門口樹枝畫貓的小女孩。
性格像貓、行為卻狗。
太宰目不斜視、走路帶風地掠過了人,反正不搭理也會屁颠屁颠地跟上來。
小女孩的行為是連碰瓷慣犯看了都得說一句不理解,畢竟沒見過誰碰瓷人的目的,不在于訛錢,而想着投簡曆、甘願當一名打工人。
她以為港口Mafia是什麼随便的地方?
太宰持續了一段拖着小尾巴的日子,全然不受影響,該玩玩,該摸魚摸魚,偶爾工作。
雙方維持着奇怪的默契。
如同事先申明的那樣,三七當然沒有這麼簡單地被收為部下。
太宰本人始終沒有松口,認定了她很快就能知難而退,并且故意在出某些——不太适合抗壓能力差的人的——任務時,将三七帶在身邊。
準确來講,并不十分刻意地讓這些事恰好發生在三七面前。
結果這麼平平無奇的一個小孩,身處其中卻全然沒有符合其外表的尋常反應,像是早已習慣了這種事。
隻是龐大的組織最不缺的就是怪人,大家對此見怪不怪,畢竟現在已經不是憑外表看人的膚淺時代了。
橫濱街道四通八達,表世界和灰色區域的劃分并不十分明晰,但靠近交彙段的住民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不會輕易踏足其中讓自己陷于險境。
縱橫交錯的電線壓在違規亂建的房屋之間,這一處地方正隐隐透着低氣壓。
太宰蹲在路邊,專注手頭的書籍,翻頁時抽空問。
“你幾歲?”
“六歲!”三七快樂應聲,她遞交的簡曆上有寫,知道對方不是真想問年齡,但這不妨礙她接話。
“組織不錄用未成年,特别是你這樣的小鬼。”
三七的目光移向一邊,并不怎麼在意地說,“畢竟首領要操心一堆麻煩事,不會主動招攬一個沒什麼特殊的小孩子,但底下幹部也享有一定程度的自由。”
“聽起來你在類似的地方待過。”
翻頁聲再度響起,太宰始終專注着面前的文字,卻能在同時回應邊上人。
三七單手撐着臉頰,目光落向了橫濱的大海,“或許吧。”
她說完突然拔高了音調,語氣歡快地再度開口:“實際上那些事都無所謂啦,你根本不在意。消耗别人的情緒價值,讓說話人在不知覺中透露大量關于自己的信息,在這同時,輕而易舉地讓你得到想要的情報——都隻是技巧而已。”
“确實,這和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太宰的目光從文字中撤離,滿是戲谑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子。
“遺憾的是,我并不能反駁這句話。”三七歎氣,苦惱地皺着眉。
流彈就是在這時毫無征兆地飛駛而來。
他們在的這片區域并不安生,經常性發生械鬥,平常不會有人散步到這裡,悠哉悠哉地看書閑聊。
三七心念微動,紫色的霧氣漫散開,在千米時速的子彈即将命中人時,将面前的太宰帶離了原地。
“真奇怪啊。”
太宰面無表情地如此說着,實際并沒有與話的内容本身相符的情緒,他露着的眼睛正注視着三七。
對方正疑惑地站在那裡,似乎驚訝于剛才發生的事,看起來和自己的能力并不熟的模樣。
三七凝望着手掌心,有頭緒悄然生成又迅速溜走,隻留下一個結論:她必定曾多次使用過這樣的能力,才會全然憑靠身體記憶完成了剛剛的操作。
良久之後,她找回自己的聲音。
“你說過自己讨厭需要經受強烈痛苦、無法瞬間死去的方式吧。”
太宰用書拍了一下腦袋,“我說你啊,這麼執着地跟着我,隻是因為你沒有以前的記憶,而剛好第一個撞上了我。所謂的雛鳥情節。”
三七莫名被最後的話惡心到了。
那一刻,她看起來完全是個六歲小孩子,喜惡明确。
“嗚哇,你原來讨厭這個詞嗎?”
太宰像是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東西,誇張地說出聲。
一瞬得出的真相被悄然掩藏起,少年抄起掉落在地上的書,改變了他的想法。
“要是真想成為Mafia的一員,就咬牙拼命努力吧。現任首領雖然比前任老大有用多了,但依舊是個會找人抱怨這啊那的麻煩大叔。”
他拍着三七的肩膀,毫不留情地揭森首領的老底。
“好了,那麼現在,開始今天的工作!”
太宰突然精神飽滿地宣布,在三七不明所以看過來時,他打了個響指,示意人看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