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戲法魔術之類的憑空出現,而是對方打了個時間差,趁他們出去的瞬間進到了車裡,再僞造一份假的畫面。
這樣一來,她的異能情報就被港口Mafia掌握了。
三七下意識捂住了被拍的腦袋,然後神奇地發現——
難耐的暈眩感終止于太宰那一下和輕柔完全不搭邊的拍打。
說是神迹降臨也不為過。
“有時候真得會産生的錯覺,太宰其實是聖母瑪利亞在世吧?”
恢複活力的三七又能蹦跶了。
為了表示感激,她用幻術變化出熟悉的雕塑,貼心地換頭成了太宰的模樣。
“果然還是把你丢這不管比較好哦。”
太宰危險地眯了一下眼睛。
三七嘻嘻笑,迅速地把話題帶回到今晚的事本身。
“太宰繞這麼大一圈演的戲,實際隻确認了有可以複制别人的異能者,别的什麼都沒撈到嘛。”
三七把小型雕塑塞到太宰外套口袋,是很眼熟的拿着拿着動作,一看就是跟着太宰學的。
“不一定哦。”
太宰往前走動起來,讓對方的意圖落了空。
實際不止如此,從今晚直接的接觸來看,那兩個人的手段并沒有視頻中表現得那麼激進,甚至刻意地避開了正面沖突。
更像是在等待時機來臨。
“今夜真是漫長啊——不管怎樣,就到這裡吧,我累了。”
太宰懶散地伸了個懶腰,晃晃悠悠地邁開步子。
窗外正在下雨。
三七趴在沙發椅背上,目光穿過透明的玻璃,一直眺望向遠處。
空氣中飄浮着迷蒙的水汽,建築被玻璃上散落的水珠映得模糊不清。
同樣相似的環境裡,有人的辦公桌上擺放着兩份情報。
關于本次事件的主要角色,相關的資料記錄在冊,紙張的前頁蓋着寫有絕密字樣的紅戳。
隻見上面寫着——
被處決人:有栖川遊作
(所附照片确認為本人,上面落有确認死亡的印記)
下述記載着相關内容,該事件被命名為“有栖川事件”。
“有栖川事件”
駿才學院多名研究員及尖子成員被殘忍殺害的學院内幕。
幕後主謀有栖川遊作最終被處決,三名直接參與者下落不明,數名間接參與者被驅逐出學院。
曾有主謀并未死亡的傳言。
該事件最終被封檔。
一說,事件最初的挑起者并非有栖川,另外的挑起者目的在于毀去異能者的存在。
但并不是出于身為異能力者所具備的傲慢,而是覺得能夠被複制的異能力很無用。
由于該事件最終被封檔,相關人員盡數流散,其真相已經無從考據。
雨霧漂泊。
玻璃杯中的液體融化了冰塊,原本堆疊的方形固體往下沉了一截,短暫的一聲碰響。
門窗緊閉的房間裡響起破鼓風機似的呼吸聲。
沙發上的人像是被壓垮了脊柱,佝偻着身體艱難地呼吸着,他按壓在茶幾上的手指因用力而痙攣着,關節處泛起病态的蒼白。
伊佐遊川拉開門看見的就是這幅熟悉的場景,當年的事件之後,曾經站在學院頂尖的天才一夜跌落,被異能反噬的身體甚至沒能維持在普通人的水準,異常的虛弱不說,就此成為了一個需要靠藥物、壓制不定期發作的症狀的殘次品。
“咳、咳……”
一通失敗的幹咳聲填充着寂靜的房間,有栖川抓握住茶幾上的玻璃杯,将摻了冰塊的涼水徑直往胃裡送。
“你要是想再多活幾年,真得該學會更善待自己一點。”
伊佐遊川并沒有阻止人自虐,隻是在那之後提醒對方,雖然她知道并沒有效果。
良久之後,再一次度過了發作期的有栖川仰靠在沙發上,擡手示意自己沒事。
“接下去的這段時間,我們不能再和港口Mafia有任何沖突,包括它名下的那些産業,可能的話,讓還在外面活躍的同伴都暫時收斂。”
有栖川閉着眼,感覺無數黑白摻雜的紋路在眼前爬動,他輕聲這麼說着。
“那個人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
“有件事我覺得奇怪,”伊佐遊川提醒着對方,“我們之前的情報裡沒有一次涉及到那個小女孩,這次接觸後,我又回去翻了小洋樓的監控,前期發生的事都在我們的計劃之中。
港口Mafia想通過舍棄掉一支小隊換取情報,那時候她已經跟在隊伍裡,并且用了和這次一緻的手段轉移視線……”
她有點擔心,“計劃本來就沒有萬無一失,但我總覺得不能放着她不管。”
有栖川睜開眼,微微坐直了身體。
“我們手裡有那份籌碼,隻要嚴謹行事,就不會偏離原計劃太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