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自然界尚且找不出兩片一模一樣的樹葉,想要讓在場來自不同地方的人達成共識,未免太理想主義了。
“是這麼寫的呢。”三七棒讀。
合理懷疑決定這個怪談的人實際并沒有朋友,也沒真正嘗試過接觸風格各異的人群,對方甚至沒有規定一個範疇!
三七愣住,擡眼看向在場的那位高挑女性,對方讀懂了她的眼神,再三翻閱着筆記,确認了它的确沒有指明詳細的事件。
“抱歉打斷一下,沒有冒犯的意思,請問您的這些相關記載的出處是?”
瑪希無所謂白發青年的問題,給出了平時收集信息的幾種渠道。
“我交叉比對過所有提及過這棟别墅的文字報道、視頻影像、簡報,最終記錄的是它們共同的内容。”
瑪希的筆記本上各種标識符号,文字引用出處也有特别寫明,分門别類地進行了歸納總結,是旁人也能看懂的明了。
“剔除掉我不曾尋找到的資料,我有自信說出,在這本筆記上的所有記錄都是百分百準确的。”
“既然如此,事情解決的難度明顯下降了。”
“無論諸位之前出于何種原因應邀前來,在步入這處時間亂流後,我們的目的理應是相同的。”
白蘭緩慢地鍍步到距離盡頭房間數十米遠的地方,順手摘下了一個挂在牆壁上的空白相框,拆開相框後頁,取出了裡頭的畫紙。
“畢竟因為這種莫名其妙是怪談丢掉性命的發展,太過于無趣了。”
要說在場幾位最難說服的,并不是最初選擇脫離隊伍獨自行動的雇傭兵,而是全程沒有正式發言過的環保綠發色青年。
他們這其中,民俗狂熱愛好者雖然向往奇怪的現象,但追夢的基礎是合格的體魄,因而不會輕易丢掉自己的性命。
雇傭兵行動的前提始終圍繞着能盡快完成所謂的調查,這點從他沒有悶頭研究找到的信息可以看出。
三七更不用說了,她根本就在邀請名單之外,跟着白蘭走的這一趟,實際當然不想久留。
可名為桔梗的青年,見到的第一面起,沒有主動說話,沒有突兀的頭出角行為,像個隐形的人,不發表觀點也不提出反駁,始終跟随着大部隊,一時半會拿捏不準他的需求。
“那麼,想必大家心中都有答案了,試錯機會隻有一次,錯過了說不定就沒法找到更有希望的線索了。”
白蘭笑吟吟地說着,将撕成了好幾等分的畫紙分到在場的人手中。
不出所料的結果。
閉合的門受到無形中的牽引,機關相互攢動,自房間内反鎖的門彈開一條縫隙,這無疑說明了他們在紙上寫下了一緻的想法。
“恭喜各位,通過了新的一關。”
熟悉的聲音再度響起。
門被雇傭兵迅速地推開,威力可見一斑的武器重新握在了他的手中。
雇傭兵尋找到了發聲的目标。
魔導師從飄浮的半空中落到了實地上,似乎不想自己再次成為雇傭兵的試槍對象。
“小小的一點障眼法,很遺憾沒能達到我想要的效果。”
進入房間後,他們默契地貼着牆根站立,能夠看清室内布局的同時,确保魔導師的一舉一動都在視線範圍内。
“我遺憾地告知你們,進入的這個房間中并沒有脫離别墅回到現實中的入口。”
津嘉頂着四方熾熱的目光,輕松地轉了一圈。
“遊戲規則在最初就已經明确寫明,無論你們中途制造再多的事件,規則都不會因此改變,還請諸位着眼于我提到的那兩個問題。”
津嘉跳到懸浮在與桌面平齊高度的掃帚上,交疊着雙腿,手指在柄上打着節拍。
“要是你們缺乏動力,我不介意給你們加點前情提要。”
窗外紅色的雲層緩慢移動着,露出了其後隐藏着的圓月。
碩大的玉盤不自然地貼近在别墅上空,室内幾人的身影被拖拽出纖長的剪影。
“别墅最初的擁有者确實如瑪希所說。後來幾經拍賣轉手,先後幾任買主在搬入這棟别墅後離奇失蹤,它的市價因此一跌再跌,很快成為了無人問津的鬼屋。”
“直至某次機緣巧合下,來這個國家度假的意大利人聽說了這件事,順帶着拍下了它,成為了據我所知的别墅實際所有者。”
“也就是給你們發邀請函的人。”
“诶呀。”三七沒忍住。
聽君一席話,如聽一席話。
實際在聽到一半時,除了她和瑪希,其他的人并沒有充當魔導師忠實的聽衆,各自展開了他們的調查。
瑪希沒動,因為魔導師說的部分是她第一次聽說,這口耳相傳的第一手資料,哪怕真實性暫且存疑,也不妨礙她先記錄下來。
三七完全是沒必要挪位,她站立的地方能全方位掃視這處房間。
特殊需要調查的點一眼就能看到——真物理意義上的一眼——感謝這個宛如BUG一樣的技能,身為玩家很有遊戲體驗。
魔導師安靜了下來。
對他身份很是好奇的三七看向他。
慣有的彈窗信息浮現,空白頁卡頓着,最終切換成了人物基礎面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