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問你個事兒。”張嘉荷見人走了壓低聲音,“他們說你是姜氏的長子,是不是真的?”
姜安池眼皮一跳:“不是。”
張嘉荷松了口氣:“我就說嘛,你要真是姜家的小少爺,隻有撞壞了腦袋才來這地方打工。”
“……”姜安池還是想為自己辯駁一下,“萬一他最近缺錢呢?”
“你在跟我開玩笑吧,他怎麼可能缺錢。”張嘉荷說,“算了,你自己多注意點,他們就是看你不愛說話,覺得你好欺負。”
張嘉荷擺擺手走了,姜安池拿着抹布,站在原地沒動。
他放在身後的手半握成拳,最近不用面對姜允樂,似乎有些太得意忘形了。
“老闆,今晚可以讓我關店嗎?”姜安池走到前台,“晚上有點事,等人。”
等所有人都走了再溜,這樣總該沒事了吧。
老闆巴不得能早點下班,把鑰匙扔給他,揚揚頭答應了。
“對了。”老闆叫住他,若有所思地盯着姜安池的臉,“記得走大路,這附近有幾家酒吧,太晚了你一個人走小路不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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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樓的舞池裡人群攢動,肢體交錯。炫光伴着躁動的音樂聲不斷閃爍,氣氛在音樂的高、潮中被炒得火熱。
二樓相對安靜一些,酒杯碰撞發出脆響,煙酒味彌漫其間。
“整天參加那些酒會有什麼意思?”周賀身子前傾,從桌上拿起杯酒喝下,緩緩吐了口煙,“還是這種地方爽!”
那口煙不緊不慢在空中散開,煙霧背後露出一張棱角分明的臉。
“哎喲,對不住對不住。”周賀揮揮手,待煙霧散盡後大笑,“這麼多年沒見,忘記我們常總不愛聞煙味了,請常總原諒。”
常祝在桌下踹了周賀一腳,似笑非笑:“正常點。”
周圍的人都知道周賀和常祝關系很不一般,他們不敢靠常祝太近,周賀在圈子裡卻是玩得開的,于是全都朝周賀這邊靠來。
“周總,這次回國後,還出去嗎?”
“不出了。”周賀和衆人碰了杯,到常祝這時,對方盯着他的酒杯看了一會兒,坐着沒動。
周賀習慣了他這副模樣,繼續和周圍人說:“以後還得請各位多照顧,對了,今天誰組的局來着?”
“是我是我。”其中一個男人揚了揚酒杯,“這不是聽說我們周總回國了,特意組了個局嘛。”
“是嗎!那咱們挺合得來的,謝了啊兄弟!”
嘴上雖這樣說,周賀其實根本不記得這人是誰。他出國好幾年了,在場的這些人沒幾個是他能叫得出名字的。
當然,常祝除外。
他和常祝從小就認識,不過這老狐狸是個悶騷。要不是他賣慘說自己剛回國一個人也不認識,常祝絕對不會跟着他來。
“常總,您喝酒嗎,我幫您倒上?”忽然有個年輕人湊到常祝身邊,拿着酒瓶的手若有若無地碰到常祝的手背。
他頭發微卷,長相清秀,笑起來臉上有個甜甜的酒窩。
邊上立刻安靜下來,屏住呼吸想看看常祝的反應。
常祝面上的笑容不減分毫,斜睨着看向他,目光依舊溫柔。
對方被他看得不安,頓時後悔自己這般沖動。
不用多想,今晚這事要是傳出去,肯定會被笑話不自量力。
他咬咬牙,剛想收回手,手腕卻被握住。
“抖什麼?”常祝微側過身與他對視,聲音低沉淳厚,“不是說給我倒酒嗎?”
少年愣了兩秒,直到常祝從桌上端起酒杯放到他面前才回過神。他急急忙忙給常祝續酒,由于太過緊張,灑了好一些在常祝手上。
悄悄擡眼打量對方的表情,隻見常祝眼裡還是含着笑。
他臉頰有些發熱,剛想說些什麼,身邊的人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常祝從卡座上起身,兩條腿筆直修長。淡藍色的射燈照在他身上,勾勒出寬肩窄腰的身材。
“不是說好不叫小孩兒?”他随口說了一句,拿起外套,松了松襯衣領,低頭沖周賀說:“你慢慢玩,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