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我殺了你!”
一道尖銳的女聲從天而降,劉小玲一身紅裙長至腳踝,擋在陳陽面前。紫灰色的臉上流淌着兩行血淚,雙目充滿怨恨地盯着陸霜白。
陸霜白早有預料地往後一退:“終于出來了啊。”
早在來的路上他就想過了,陳陽一個普通人,哪可能懂得奪人魂魄的陰損事。還有他仔細問過曹出怡,陳陽前前後後帶了八根人參,每一根都價值不菲,就陳陽的經濟條件,不可能負擔得起,除非是有人在身後幫他,而他同意接近曹出怡的始因,除了劉小玲,他想不出别的原因。
劉小玲死後成了厲鬼,衆所周知,厲鬼不去害人已經是萬幸,更何況如此和平共處一室,這麼多年來陳陽還活得好好的。
再者,劉小玲不同于别的厲鬼,能在白天出來,而且身上沒有厲鬼常帶的怨氣,隻有鬼氣,就憑這兩點,劉小玲的存在就顯得耐人尋味起來。
他不想浪費時間處理這個問題,有這功夫,還不如想想怎麼從宿淮手中逃跑,所以他用了這法子,把劉小玲逼出來。他猜測隻要控制住陳陽,劉小玲就會說實話。
試問一個世界百強企業高管,年薪過百萬,卻願意和一個好吃懶做還沉迷于賭博,沒有上進心的男人在一起,并且還供他吃喝住八年的女人,會不愛這個男人嗎?
“我說了,我不想管你們的事,我也不好奇你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我來的目的就是幫曹學姐解決問題。”陸霜白慢條斯理道,“所以我們速戰速決,節省彼此的時間,陳陽也會安然無恙,怎麼樣?”
劉小玲的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換,看向宿淮的眼中充滿了忌憚。
權衡再三,劉小玲點頭同意。
陸霜白:“第一個問題,誰收了你身上的怨氣?”
“是一個女人。”劉小玲道,“她說這樣可以不讓鬼差發現。”
“什麼樣的女人,她叫什麼?”
“不知。”
陸霜白挑眉:“不知?回答問題前你可得想清楚了。”
他轉動手中的刀,作勢遞給身後的宿淮,他自然是發現劉小玲的忌憚是對着宿淮的,而不是自己。
劉小玲急道:“我是真的不知道!她每次來都穿着一身黑衣,連臉都遮得嚴嚴實實,不過能感覺到她很高,身材也很好。她每次都是突然出現在家裡又突然離開,阿陽根本沒有她的聯系方式,都是她主動出現的。”
“人參也是她給的?”
“是。”
“為什麼選擇曹出怡下手?”
“是她讓阿陽接近那個女人的,她說隻要這個女人死了,我就能複活。”
曹出怡死了,劉小玲就能複活?
人死不能複生,陽壽到了,就連閻王爺都沒辦法讓死人繼續活着。就這種類似“我是秦始皇,給我打錢”的瞎話,陳陽這種腦子信也就罷了,怎麼連做鬼多年的劉小玲也信?
再說了,劉小玲的□□早在八年前被火化,成了一堆灰,怎麼複活?
見陸霜白将菜刀再次向後一遞,劉小玲忙道:“是真的,我親眼見過,我要是騙你,我就魂飛魄散!”
一個厲鬼發這種毒誓,天地可鑒,若是假的,是真的會魂飛魄散。
這件事像是找不到頭的線團,一團亂。
死前遭受非人的遭遇,帶着濃郁的怨氣誕生,方為厲鬼。消除他們身上怨氣的方法,除了超度别無其他,而一旦超度成功,鬼魂也會随之進入陰曹地府,哪有還留在陽間的道理。
劉小玲身上雖然沒了怨氣,但本質上還是厲鬼。
這種情況,陸霜白聞所未聞。
再者,如果人參上的黑氣和劉小玲口中的女人有關,如果帶走傲因的黑氣也與“她”有關,如果傲因口中的“女人”和“她”是同一個人,那麼他們到底想做什麼,是有目的地找尋魂魄吃掉,還是隻是一個巧合?
“她”到底又為什麼派傲因來調查他?
最不解的是,“她”和無陰之凼裡的那團黑氣肯定有聯系,宿淮聽不到,可他聽得一清二楚,那團黑氣明明是男聲,可為什麼劉小玲卻說是一個女人?
難不成還是團夥作案?
想了想,陸霜白道:“你是怎麼見的?”
劉小玲剛要說話,一團黑色的煙從腳底猛地蹿上來,猶如熊熊燃燒的大火,燒得她撕心裂肺地嚎叫——
“我錯了!我錯了,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