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顧涵把劉小玲帶過來幹什麼?
“上次你不是幫我姐處理了陳陽那事嘛,結果今天,就我給你打電話前,這姑娘也不知道怎麼找到了我,說是有事找你。”說着,顧涵掏出兜中一個類似招财貓的鑰匙挂墜。
招财貓憨态可掬,卻附着普通人難以看到的濃郁鬼氣。
劉小玲的鬼氣和怨氣與之前相比,上漲了一大截,其中還夾雜着幾絲猩紅的血色,這是怨氣沖天的表現。
“你知道我膽子小,我這一路都快吓尿了。我把她帶過來了,你和她聊啊。”顧涵往後退三步,搖搖手道,“那我先走了啊,餐廳那兒忙,後天同學聚會你别忘了。”
手握招财貓,陸霜白輕歎了口氣,他是真的不愛管閑事。
本想将挂墜拿回宿舍再說,忽又想起莊應榮說過外交部裡設置了封印,可以将一切不長眼還亂闖的邪物拒之門外,并且施以雷刑,厲鬼也屬邪物,帶上去肯定會對劉小玲有影響。
他雖然不愛管閑事,但也沒有幫陰差殺厲鬼做好事的愛好。
雖然附近都沒什麼人,但要是被人看見他獨自一個人站着自言自語也不是什麼好事。陸霜白走到夾在兩幢大廈間的人行走道,無奈地歎了口氣:“出來吧。”
人行走道兩旁是專門為社畜擺放的座椅,方便他們休息,因此在兩邊也種了不少樹木。這時清風徐來,帶起樹木之間摩擦的沙沙聲,像是好聽的配樂,連帶着地上斑駁的影子也在随之擺動。
沒過幾秒,一個身穿紅裙的姑娘憑空出現,她赤腳站在灰色地磚上,身後并沒有如影随形的黑色影子。
劉小玲眼睛微圓,連鼻頭都圓圓的,隻是兩行血淚看着吓人,這會她收起臉上的血淚露出了原本清秀可愛的樣貌。
陸霜白對上那對黑白分明的雙眼,心中不禁訝異。
劉小玲周身的怨氣已呈猩紅色卻保持着清醒,甚至站在他面前這刻,眼神溫和清明,安安靜靜笑着看向他,若是不知情的,怎麼會想到她會是一個怨氣沖天的厲鬼。
厲鬼難保持清醒,更何況這種紅衣女厲鬼,更是兇中之兇。
他自小跟在爺爺身後,見過的惡鬼無數,也鮮少見到紅衣女厲鬼,而每每偶遇,哪個不是眼神混沌,心中充滿憤恨,即使魂飛魄散也要将自己的目的達成。
劉小玲開口說道::“我是來向你道謝的。”
陸霜白:“不用道謝,我沒有幫你。”
劉小玲搖搖頭:“陳陽是家暴的慣犯。每一次的家暴後,他又會哭着求我原諒,我一次又一次心軟,他變本加厲,動手更加頻繁。”
“即使現在網上信息透明化,大家都在說家暴隻有零次和無數次,勸女生要清醒。道理我都明白,我卻依舊選擇了最笨的方法,忍耐和期待。”
劉小玲自嘲道,“我的忍耐沒有換來他的知錯就改,我的期待也沒有讓他意識到錯誤,直到他一把将我推向樓梯,我為我的愚蠢付出了代價,死後我才真正醒悟。”
“講過去的事已經沒有意義了。”劉小玲的講述很平淡,像是在講一個别人的故事,沒有任何的波瀾起伏,她繼續道,“我托您的朋友顧涵幫我找到了陳陽失手殺我的證據,已經交到了警局,希望法律将他繩之以法。”
劉小玲擡手看向自己的手,濃郁的怨氣久久不散:“事已至此,我的下場十有八九是灰飛煙滅。”
“怪,隻怪我生前識人不清。”劉小玲歎了口氣,随後她對上陸霜白的雙眼,微微一笑,“所以我是特地來向您道謝的,還有,我想起來關于那位小姐的事,覺得可能對您有用。”
“陸先生,請您小心點,那位小姐她就是當時我見到的,被複活的那個人。”
*
距離地面的二十八層高樓上,宿淮垂眼看完了全程,眼底一片淡漠。
妖的視力和聽覺非人,雖然相距幾百米,宿淮還是一字不落地聽完了兩人全部的對話。
懷中躺着一團毛茸茸,小崽子翻了個身,睜眼看到抱着他的人是誰立馬一個激靈翻身站起。
他在蠢牛屋裡睡得好好的,什麼時候換了個地啊啾!
一覺醒來見到某人,對小盆友的身心發展真的沒有任何好處啊啾!
見他醒了,宿淮提着他後脖頸放到地上:“今天早上為什麼跑到他房間去?”
鐵蛋氣得尖牙露出,伸出爪子撓向地毯,沒過一會,一條條流蘇整齊翹起。
啊啊啊,肯定是那頭蠢牛告的狀!
聽着耳邊一陣“啾啾啾”,宿淮不耐煩地皺着眉頭:“說人話。”
小腦袋一昂,鐵蛋繼續“啾啾啾”。
“明天沒飯吃。”說完,宿淮轉身拿起椅子上的外套,準備回家。
小身子一僵,鐵蛋徹底投降,眼巴巴跟上去解釋道:“叔,那人類身上很香,有太陽的味道。”
“太陽的味道?”
鐵蛋邊回答邊拿後腿蹭臉:“嗯!太陽的味道!”
低下頭,宿淮定定看了他一會,在等解釋。
鐵蛋不解地歪頭,不明白他叔為啥看着他,難道明天要給他加餐?
心裡頭的美滋滋還沒來得及冒泡,隻聽他冷庫無情還獨斷的叔對他進行了審判:“明天沒晚飯吃。”
???
他可愛聽話又懂事的小鐵蛋又做錯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