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峙一挑眉，走過去問：“要不要玩玩看。”

宋灣有些猶豫：“沒玩過。”

淩峙推着他走過去：“試一試，我教你。”

他将宋灣推到投籃機前，站在宋灣身後，高大的身軀将宋灣整個人擋住：“來，看那個網兜，把籃球投到裡面就行。”

說話時聲音貼在宋灣耳邊，吹得他有些癢，縮了縮脖子：“哥哥，你幫我投第一個。”

淩峙扶着宋灣的小臂，曲臂，投出，籃球穩穩落入網兜。

宋灣覺得有趣，回頭笑着看淩峙：“真好玩。”

他的眼睛太過漂亮，瞳眸帶着笑意，金發在燈光投射下散着碎芒。

淩峙看得失神，心髒砰砰跳動，反應過來驟然放開宋灣的手，後退了一步：“……好、好了，你繼續玩吧。”

……

“餘聿，餘聿！”

同學拍了拍餘聿的肩膀：“你咋了，怎麼心不在焉的，好不容易出來玩一趟。”

餘聿視線從投籃機前方那對刺眼的身影前挪開，額前碎發遮住眼眸：“沒什麼。”

投籃機前的少年笑容明媚，身上還穿着他的衛衣，卻在喊另一個男人哥哥。

明明今天早上洗漱時，還說隻叫過自己哥哥。

宋灣……到底是怎樣一個人。

餘聿和同學離開，臨走前又看了眼宋灣，腳步沉重。

傍晚他回到酒店時，宋灣還不見蹤影。

餘聿倚在門上，手指摩挲着手機外殼，手機界面停留在和宋灣的聊天界面上。

不見人，也沒有消息。

他等了很久，宋灣終于自走廊盡頭現身，身上仍然穿着自己那件純黑衛衣，白天一直戴着的口罩已經取了下來，一邊低頭看手機一邊往房間走來，腳步輕快。

餘聿收起手機，餘光瞥到宋灣已經看見了自己。

宋灣稍微睜大了眼睛，唇瓣微張：“小餘哥？你怎麼不進去？”

餘聿聲線平穩：“我也剛到。”

他看了一眼宋灣脖子，上面沒有吻痕。

但是衣服之下呢？

餘聿盡力忽視自己心底強烈到反常的不适感，一邊開門一邊自然地問：“你今天回來得很晚，是加班了嗎？”

宋灣疑惑地诶了一聲，尾調上揚：“很晚嗎？”

餘聿沒作聲，推門走進房間，心底蹦出一個成語。

樂不思蜀。

或者說，喜新厭舊。

他閉了閉眼，自嘲地扯着嘴角。

說不定自己才是那個“新”，而宋灣和白天那個年輕男生才是認識了很久的那對。

餘聿吐出一口氣。

自己這樣算什麼，既不能和宋灣談戀愛，又不能接受宋灣和别人在一起。

他轉移話題：“要一起去吃晚飯嗎？”

宋灣拿出睡衣：“不用啦小餘哥，我下午和同事一起去吃了麻辣小龍蝦，很好吃，改天帶小餘哥一起去。”

餘聿隻得幹巴巴道：“這樣嗎？我知道了。”

宋灣進浴室洗澡的時候，餘聿下了樓，不是去吃晚飯，而是在樓下的小花園裡繞着圈跑步。

有線耳機在臉側甩來甩去，餘聿面無表情，跑了一圈又一圈。

煩躁。

内心煩躁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