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應齊已經在玉米地裡跑了一個小時了,說實話,他的體力也快到極限了,即使畸人的體質要普遍好于正常人,但他們也頂不住長時間地不休息。
得快點去空地。
應齊并不知道,此時夏栎有沒有按約定躺在坑裡。
他那雙詭異的雙瞳在血色的陽光下不斷地閃爍。
實際上就算夏栎已經沾滿泥土了,應齊也能看見一些,但加上草席就不一樣了,那可是連靈體的感官都能壓制的存在。
如果,夏栎已經待在坑裡了,那最好;否則,他就得先使用空腔将那靈體困住了,這樣會危險不少,因為他并不能保證靈體不會掙脫開他的空腔。
是的,畸人也是能擁有自己空腔的。
夏栎一直以為的那股黑色的光線其實就是應齊的空腔。
應齊不自覺地看向手電筒光線的方向。
現在不管怎麼樣,他都得往空地方向跑了,燈泡鎢絲的極限快到了,再不過去,就很難再找到目标了。
實際上,眼下還有一個棘手的事情,那就是他們不能确定草席和泥土如果長時間蓋在人類身上是否會有副作用。
詭異物品就像核廢料一樣會不斷地向外界散發出詭異力量。
這些力量,對□□會造成各種不一樣的傷害。
所以,他盡量不去讓夏栎保持這種狀态太久。
應齊的雙瞳裡隐約能在手電看到一個圓形的輪廓。
看來還剩一個人。
這已經比原先的預測要好多了,他原本以為那群人一個都活不下來呢。
應齊沒繼續再遛着姑丈了,而是立馬往手電的方向狂奔。
之前,他一直在控制自己與姑丈的距離,以保證靈體不會跟丢或者轉換目标。
現下不需要了。
不管發生什麼,他都隻需要往空地跑就行了,隻要他不遮蓋自己的氣息,姑丈會自己招來的,沒必要再去管他。
一陣微弱的震動從夏栎的周圍傳來,但這個聲音的方向一直在改變。
他來了。
躺在破草席下面的夏栎,他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形,草席不僅屏蔽外面的生物,連裡面的生物也會被屏蔽感官,他隻能依靠微弱腳步震動來辨别應齊的位置。
一旁的王宇則是謹記夏栎的話,牢牢閉着眼睛,完全不敢睜開。
說實話,呆在阿峰的屍體旁邊,讓他感覺很不舒服,那陣混亂的腳步聲更是讓他心驚膽戰。
震感越來越近。
現在它變換到了夏栎的正後方。
不知道是不是應齊在刻意調整方向,震感又快速繞行到了他的正前方。
終于。
一個人影從玉米地裡鑽了出來。
來人身材高大,面上沒有任何血色,一雙奇異的雙瞳讓人遍體生寒……正是應齊。
他快速瞟了一眼現場的情況,立馬往王宇身邊跑去。
但随即應齊就發現,姑丈并沒有往夏栎的方向走去,依舊是朝着他的方向走了。
不好遮得太嚴實,姑丈感受不到夏栎了。
這樣會功虧一篑的。
那就隻能帶着這個小胖子先離開這裡了。
應齊一咬牙,下定了決心。
“走。”他低吼一聲,領起小胖子的衣領就走。
“啊啊啊,你放開我。我不走!”王宇閉着眼睛吱哇亂叫道,他一直牢牢記着夏栎的話,無論發生什麼都要待在原地。
但胳膊擰不過大腿,最後他還是被應齊生拉硬拽地離開了空地。
躺在坑裡的夏栎聽到外面的雜亂的震動感,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他立即抖去了身上的一部分泥土。
草席下昏暗而壓抑,随着他在坑裡躺的時間越久他就越感覺自己的心跳在慢慢地減緩,手腳逐漸開始變得冰冷,甚至有一段時間連眼睛都不由自主地想要閉上。
這種感覺不好受,自己仿佛瀕臨死亡一般,漸漸失去活人的生氣。
但他的意識卻十分清醒。
這似乎就是為什麼明明女孩的所有行動都被草席壓制了,但自己依舊可以感受到她的視線嗎?
就像他現在依舊可以感受到外界的動靜一樣。
不,不對。
他第一次用皮膚直接接觸草席的時候,草席幾乎是撕掉了他一層皮,而且夏栎很确定,這個靈體是以血肉為食的。
難道是草席無法殺死女孩,女孩也無法掙脫草席所以二者才進入了一個相互制衡的狀态。
雖然不能完全理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但當務之急還是盡快讓姑丈和草席形成一個新的平衡。
就像是為了迎合夏栎的想法一樣。
腳步聲再次從右邊傳來。
一個蒼老的人影漸漸靠近了土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