識時務者為俊傑。
敵衆我寡,既然自己的小命掌握在對方手上,那最好的方式就是按他們的意思來。
這幾個人自從進到他家後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那種氣息很危險,硬要說的話就是人類被理性壓制了上萬年的動物本能告訴他……這些人很危險。
他完全不相信,他們會是普通人。
“我知道了,你們就是那群切斷電線的人。”男人面部扭曲,低聲吼道,“之前那個兇殺案也是你們做的吧。既然,我谷哲碰到你們,算我倒黴,要殺要剮随你們便。”
說完眼睛一閉,一副英勇就義的模樣。
“哈哈,氣勢滿足的,可惜猜錯了。”應齊笑呵呵地示意段小荷放開谷哲,“谷警官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X?”
應齊這句話倒是把谷哲給問愣了,“你是X的人?不對,你認識我?”
“這不,剛認識的。”應齊笑呵呵遞過一本黑色的證件道,“我的證件。這次是在處理詭異事件,還請谷警官配合一下。”
谷哲将信将疑地接過小本子,“你們真是X的人?乖乖,我還是第一次碰到詭異事件。”
他隻是個剛進警局不久的新人,對X的傳聞隻是聽說過而已。
“等等,你是說白事先生的死是詭異事件?”谷哲好像意識到了什麼一樣,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應齊打亮整個靈堂道,“你說呢?”
谷哲吞了吞口水,拍拍褲子上的灰塵。
段小荷早就将他放開了,隻是他之前覺得自己必死無疑才待在原地。
“那我奶奶呢?”他瞪着眼睛觀察着屋内的情況。
“如果,我們得到的消息沒錯的話,老太太應該是自然生病去世的。”應齊安慰道。
突然。
“谷警官,你是不是進來過?”一直在旁邊沉默的夏栎突然發出聲音,吓了谷哲一跳。
“沒有啊,我就是在門口走了幾步……”
谷哲不解地看過來。
就着夏栎照亮的地方,他看見一連串血手印。
這些手印從天花闆的那灘肉泥出發,順着牆面一路摸索、延伸到接近門框的位置,如果能進來的話,谷哲就會發現那隻留下掌印當時離他已經就剩下大概一米的距離了。
看着這一串手印。
在場的都是聰明人,都不需要他多說,立即意識到了,似乎就是這隻右手的主人将道士殺害的。
“靈,靈體在天,天花闆上,把,把人吃掉了?”段小荷感覺自己的大腦要打結了,她本來就不太擅長做這類工作,但所有人都不開口,于是她隻能先打破沉默。
但她的猜測明顯不符合常理。
就算靈體能無視重力在牆上随意走動,咀嚼人體産生的碎渣也應該是一塊一塊掉在地上的。
現下的狀況隻能表明,白事先生被靈體盯上後,強行碾碎在天花闆上,而這樣又産生了一個矛盾的地方,為什麼靈體不将人整個都碾碎,而是獨獨留下一節完整的手臂。
夏栎也不說話,隻是将手電筒照向離門最近的那幾個掌印,細細觀察起來。
這些手印極其淩亂,但他還是看清楚了,這是隻左手手。
不。
準确地說,全是左手。
夏栎得出了一個結論。
難道又是一個隻有單手的靈體。
實際上他并不能确定這隻靈體是否隻有一隻斷手,但實在是上次斷手敲門事件給他帶來了過于深刻的印象了。
夏栎不由自主地就往這個方向去思考。
“阿栎,有沒有感覺,這個靈體似乎是想把人拽進天花闆裡面?”應齊神色一動嚴肅地問道。
“這些都是左手。”不解、疑惑充斥着夏栎的腦袋,他不禁地喃喃道,“地上掉下的是也是左手……身體的其他部分疑似被拉進牆裡。”
“唉,要不我們還是先,退出來,成不?”谷哲隻是個新進警局的小警察,無論瞟到幾次,這種場面都讓他眼前陣陣發黑。
夏栎沒有理他,依舊用手電筒照着天花闆上的那一堆肉泥。
突然。
他的視野猛地升高,應齊竟然将他一把舉起,放在了靈床上。
“嘿嘿,阿栎,這樣夠高了嗎?你剛剛怪辛苦的。”應齊笑嘻嘻地看着他,似乎對自己剛剛的行為很滿意。
“你自己怎麼不上來?”夏栎對應齊将他放到靈床上倒是沒啥異議,“不人家家屬還在那裡看着呢……”
應齊笑嘻嘻地轉過頭對着谷哲道,“我相信,小谷警官不會介意的。是吧?”
谷哲還能說啥,隻能含淚點頭。
“等等,給我個尖的東西。”夏栎叫住應齊,順道将手電遞給他,“哝,打燈。”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強勢,應齊的笑容僵了一下。
但,随即就将繡花剪刀遞給了他。
接着就異常乖巧地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安靜地充當夏栎的燈架。
“嚓嚓。”
一時間,房間裡隻剩下了,夏栎不斷用剪刀鑿天花闆的聲音。
幾分鐘後。
鑿牆聲戛然而止。
谷哲好奇地探頭看向天花闆。
就在剛剛那個肉泥的中心。
一道格外閃亮的反光出現在那惡心的血肉中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