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
“啊!”
二人沒跑出幾步,身後就傳來了古良才的慘叫聲。
下一層樓梯裡濺上來的溫暖液體,在陰冷的安全通道裡蒸騰出汩汩熱氣。
看來,他的确被傷到了大動脈,不然人類不可能在短時間内流出這麼多血液。
“咯吱~”
應齊直接拉開16樓的安全通道大門跑了進去,夏栎也随後跟上。
門一關,樓道裡的慘叫聲在沉重大門的阻隔下立刻就消失無蹤,再也聽不到一絲聲音。
這時,二人才有工夫注意16樓的情況。
整個16樓的樓道裡一片狼藉,散落的肢體和蔓延的血液散發着濃重的血腥氣味。
不知道哪來的陰風吹過,将眼前的濃霧吹散了些許。
“怎麼會……”
這不是夏栎第一次面對人類的死亡,但這絕對最慘烈的一次。
但應齊的注意點似乎并不在這血腥的場景上。
“這是什麼?”他拿出新的手電筒示意夏栎看向自己的腳下。
夏栎低頭一愣,半晌才吐出一句話,“手印,女人的手印。”
這個時候他才發現,樓道瓷磚上有着一個個模糊的血手印,隻不過比起靈堂裡,這些手印更加密集、更加淩亂,就像是追逐着人不停轉換方向一樣。
顯而易見,這群死者必定是不斷地在躲避着斷手的追逐。
“是1502那隻?”夏栎調整了一下自己的呼吸,令人作嘔的味道讓他感覺自己的腦袋異常眩暈。
“不完全是,這東西是一雙手,你看。”應齊說着就蹲下來,用手電翻動着掉在地上的慘白斷手,“這個數量至少已經殺了五六個人了,它應該剛剛一直待在16樓。”
怎麼會是一雙斷手呢?
如果一切的前提是這裡隻存在一種靈體的話,夏栎隻能猜測,被未知原因肢解的靈體在自動找回了自己缺失的部分。
“又變成單隻左手了,似乎在追逐某個人。”打在天花闆上的手電照出一串清晰的掌印,掌印清非常清晰地有一個從深到淺的漸變,以至于最後夏栎都不知道它會延伸到哪裡去。
“去看看。”應齊擡起腳追随着手印向前走。
“啪叽,啪叽。”
粘在鞋底的黏稠血液和碎肉不斷地發出粘連的聲音。
沒走幾步,二人就發現原本清晰手掌印直接消失了,但這并不是因為手上沾着的血液不夠,而是在加快了摸索的頻率後,又被什麼東西強行驅逐了。
“看來我們的燈光似乎又壞了她的好事。”應齊道。
也不知道那隻斷手究竟失去哪了,隻能看到她往樓道深處摸索去。
不過,不管她去了哪,至少現在他們身邊沒有了靈體的威脅。
“要再去其他地方看看嗎?”夏栎也漸漸适應了這種滿是血肉的環境,淡定道。
适應這麼快?
這下應齊神色一動,接着神秘兮兮地說道:“阿栎,難道你不想知道,剛剛這裡發生了什麼事情嗎?如果我們能找到,靈體追逐的人,說不定就能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哦。”
“行,那就去看看。”夏栎爽快地答應了,畢竟之前在老宅裡應齊也是以他的主意為準的。
這算是合作者之間的默契嗎?
應齊含笑并沒再理會他,而且朝樓道深處走去。
果不其然,不一會。
他們就來到了一間敞開的門口。
“誰!”一個驚慌失措的聲音從房間黑暗的角落傳來,直至能看出來者是人類以後才松了一口氣。
“應齊,不,哥?你怎麼在這?”女人驚呼道。
夏栎看向客廳的角落,一個渾身狼狽的女人正蜷縮在那裡。
哥?
還是熟人?
“柴佳瑜,你怎麼在這裡!”這還是他第一次看到應齊如此暴怒的樣子,“我先不跟你計較。其他人呢?都死了?”
不過很快,他就冷靜了下來。
柴佳瑜的狀态屬實也算不上好,小臉色呈現一種異常的黃白色,上面還有一些規則的紋縷凸起,光看表面,夏栎并不能猜測出她的能力是什麼。
聽到應齊這麼說,她更是尴尬地低下頭,接着悄悄擡眼看了對方一眼。
完全是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
“那靈體幾乎殺了這一層的所有人。”似乎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她小小翼翼地回答道,“高卓也死了,我不知道他收容的靈體去了哪裡。”
“你們不知道古良才?”應齊看上去對高卓有些了解,他皺着眉頭問道。
高卓是個非常有手段的人,再加上和古良才同屬流浪畸人組織,絕不可能對古良才的行動毫無準備。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們默許了。
兩組人一起行動,各憑本事解決福開苑裡的詭異事件。
“那你們又調查到了什麼?”應齊看着柴佳瑜恨鐵不成鋼地問道。
這兩人絕對在大樓裡調查過。
16樓的安全通道大門開關十分絲滑,這說明絕對有人在近期開關過這道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