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不是太害怕了嗎?”夏榆猛地停下了哭泣,“阿栎,你不會是懷疑我有問題吧。”
夏栎死死盯着眼前這個看上去是夏榆的人,“怎麼?你不會真以為,夏榆會直接喊我‘阿栎’吧?”
“上來就一下知道了這個空腔的關鍵在木床上,這對于一個普通人來說本來就不太尋常,夏榆一貫謹慎,為什麼你這麼确信我就是真正的夏栎?”
說完,他突然一把拿開了那包裹手掌的破草席。
靈血是有限的,不能貿然使用。
所以,現在進行強制是最劃算的方法。
對方真是夏栎,那自己被詭異力量的腐蝕也有限,但如果對方是靈體……那麼根據接觸原則來看,大概率這種無接觸的強制會失效吧。
“阿栎,不,哥,你想幹嗎?你手上什麼時候,長了張嘴?”夏榆被夏栎逼得不斷地往後退。
“啊!”
突然。
她似乎是絆倒了什麼東西,往後摔了一跤,無助地坐在地上哭泣。
“哥,你把你的手拿開,我好害怕。”夏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幾乎要暈厥過去。
“出門去。”
如同厲鬼般哀泣的聲音,悠悠蕩蕩,聲音不大但足以傳到隻和他距離2米左右的夏榆耳朵裡,冰冷而尖利令人不禁毛骨悚然。
“哥,你要出去?”夏榆一臉蒙地看着夏栎,“外面是一片虛空,我摸過,什麼都沒有。”
強制在普通人身上還沒失效過,更何況他和夏榆的距離那麼近。
不存在聽不到這種可能。
真是普通人的話,早就已經四肢開始不受控制地往門上撞去了。
夏栎一把抓住她的肩膀。
“哥,你幹嗎又突然抓我?是我有什麼事情做得不對的嗎?”夏榆可憐巴巴地看着他。
“……”
然而,此刻夏栎罕見地露出了一個爽朗的微笑,笑的眼睛都被彎成了兩個月牙,黑白分明的眸子在吊頂光線的照射下閃爍着粼粼的星光。
“咯吱。”
夏栎一把拉開大門。
門外是望不到盡頭的黑暗與虛無,這種黑色并不是夜晚的顔色,而是一種濃郁不化的墨色。
“出去。”
他再次發出強制。
女人怨毒的聲音就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的一般,凄厲地低語着。
這次的聲音更加若有若無,但每個字卻意外的清晰。
夏栎可以清晰地感受到那東西在自己的身體裡詭異地跳動,在劇烈的疼痛下,他的臉瞬間變得如紙片一般蒼白,大顆大顆的冷汗順着臉頰緩緩滑落。
所幸,這次強制生效了。
被強制命令往門外走的夏榆驚慌地叫嚷着:“哥,你瘋了?外面是空的!什麼都沒有。”
眼看夏栎不為所動,對邊便轉換了戰術。
“哥,我是你唯一的親人了,你就舍得這樣害死我嗎?”
可無論她怎麼罵怎麼求饒,都沒有用。
就在她一隻腳跨過門欄之後,原本還表情猙獰的夏榆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情緒,瞬間變成了無表情的狀态,除了那一絲頑固不化的淺笑,同時整個人迅速褪色,身體也逐漸地變得透明。
最後竟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
不是夏栎以為的掉下去了,而是實打實地消失在了黑暗中。
“居然會變成這樣?”
他戴回破草席。
手裡破草席變得更加破爛了,随着自動包裹的動作不斷地往下掉着粉末。
夏栎喃喃道,“看來必須開始尋找新的封印物了,不知道X的倉庫裡有沒有。不過,總歸是讓那隻靈體暫時離開了這裡。”
雖然,不知道這隻靈體為什麼突然出現在空腔裡,但她似乎是想徹底取代夏榆,從而離開這裡。
一隻靈體想要取代人類,究竟是為了什麼呢?
不過,無論她想做什麼,肯定都不會是什麼好事。
“夏榆,夏榆。”他關上門,幾步走到木床邊,彎下腰。
就着散落進床底的微弱燈光,一個美麗的少女正捂着嘴驚恐地看着他,局促地想把自己的身體蜷縮得更小一些。
“那東西走出去了。”他想要伸手去觸碰夏榆。
在觸碰到他體溫的一刹那,對方就一把撲了過來緊緊地抱住了夏栎的胳膊。
見此,夏栎隻能輕輕撫摸着妹妹的腦袋,安慰道:“不好意思,我來晚了。放心,有我在沒有東西能夠傷害你。”
就這樣,兄妹倆安靜地坐在地上一言不發。
恍惚間。
夏栎感覺好像回到了小時候,外婆突然去世之後,夏榆也像現在這樣安靜地依偎在他身旁。
“哥,你看到了?”終于,夏榆開了口。
說到這個,夏栎不禁有些失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