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丁遞過來的台階,羅桑也不端着了,立馬拿出自己的手機,裝作不在意地道:“要不是看在老丁的面子上,我是不會收這個錢的。”
直到順利地把錢轉給羅桑後,夏栎才松了一口氣。
“你們村是有新人要結婚了嗎?”他随口地問道,“是最近的話,我可以來體驗一下嗎?放心不白來,我絕對包個大紅包給新人。”
羅桑收下錢之後,對夏栎的态度明顯好了起來。
“也不是。”他專心劃拉着手機。
“咳……吐”添柴的老丁吸了口煙,似乎是被痰嗆到了,吐了痰後補充道,“是以前出去打工的村民回村建了房。”
羅桑瞬間沉默了下來。
他站起身,從火爐上拿下燒水壺給夏栎倒了一杯茶,“唉,對。就是你們外面的人說的……那個啥鄉。”
“衣錦還鄉。”老丁又猛吸了一口煙。
原來是衣錦還鄉?
夏栎看着火膛裡跳動的火焰愣神,既然是還鄉那為什麼,圍在地基外的村人說是添丁。
這似乎有些說不通。
“對了,我還想問問,為什麼隐杉林道會有驢友連續失蹤。”夏栎決定直接問出心中的疑問,“梁一棠說,你們很早以前在做這個徒步的生意了,那些失蹤者都不來找你們嗎?”
他不否認會有驢友為了挑戰自我去獨自徒步。
但根據X的資料顯示,隐杉林道本身是一條十分基礎的徒步線路,全程沒有特别險峻的環境或者天氣異常的地帶。
照理來說,都有錢遠道而來徒步了,應該也不會差這點錢找向導。
畢竟這可是性命攸關的大事。
羅桑和老丁動作一頓,二人對了個眼神開始大笑起來。
夏栎倒也沒惱,隻是表現出一臉的好奇。
“哈哈哈。”羅桑轉過了身,認真地看着他道:“你不會是想說,隐杉林道那個有鬼的傳聞吧?”
“是的……我最早就是追着梁一棠的帖子過來的。”夏栎老實地道出自己的來意,“二位也看出我不是為了徒步來的吧。”
“我開了個探索未知事件的賬号,但一直沒什麼粉絲。這不是看梁小姐的故事有流量,想要來實地考察一下,漲漲粉嘛。所以,才會一直在村子裡轉悠。還請二位不要見怪。”
夏栎垂下眼,修長而下垂的睫毛遮住了那黑白分明的眼睛,這讓他看上去格外無辜。
羅桑冷哼一聲道:“呵,我說你們年輕人是不是讀書讀傻了?你怎麼和我那沒讀過書的阿媽一樣迷信。”
“算了,羅桑,你少說兩句。”老丁似乎對夏栎還挺和善的,“你到時候可不能拍攝啊你知道的,我們這可是不是官方允許的買賣。”
夏栎連連點頭稱是。
“不行,你到時候得把攝像的東西放在村裡。”羅桑黝黑的臉上露出一絲陰霾,“誰知道,你會不會偷拍。”
實際上,有沒有這些對他來說并不重要,他收集信息的方式也不是靠電子産品的。
不過為了不讓二人懷疑,夏栎還是裝模作樣了一番,才點頭答應下來。
不知不覺,天也漸漸暗了下來。
見二人不肯再透露什麼信息,他便回了自己的卧室。
該說不說,這個小山村招待所提供的住宿還是不錯的。
設施雖簡陋但也頗有一番風情。
這一天又是趕飛機,又是開山路,又是在雨裡到處走,他也确實應該有些累了。
但夏栎卻完全沒有任何睡意。
他感覺自己的神志異常清醒,體内不時躁動抽搐的靈體更是不斷地在打斷他的入睡流程。
身體能明确地感受到周身被褥的溫暖觸感,卻四肢無力,連動一隻手指都嫌費勁。
腦子卻非常清楚,甚至可以聽出外面羅桑熄燈關門的聲音。
一直處于将睡未睡的狀态,整個人就像是沉入了被褥之中。
随着,落鎖的聲音響起,屋子陷入了一片寂靜。
許久再沒聽到過任何聲音。
突然。
“沙~沙沙。”
一陣風吹樹葉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似乎是從門外傳來的。
不對。
猛地,夏栎就從床上坐了起來,警惕地望着窗外。
為了聽清楚聲音,他甚至放緩了呼吸。
高原可以說是最接近天空的地方,這裡又是偏僻山區,沒有污染,所以月光格外明亮。
“這是……”
看到窗外的一切,夏栎臉色驟變,就連不斷發出的沙沙聲響都沒精力關注了。
他所在房間的窗外,正好對應着村民們用來祈福的旗幟。
而現在,那連排的彩旗沒有一面是在飄動。
換句話說,外面沒有風。
恍惚間,他才想起來,之前檢查的時候,院落裡是沒有種任何植物的。
“這東西可真會挑時間。”夏栎喃喃道。
穿上夾克就打算出門去看看。
清脆的樹葉摩擦聲在整個屋回蕩。
就算夏栎已經走出了房間,這聲音也沒有任何的變化,變大變小都沒有。
這十分奇怪。
這就像是屋子裡裝了什麼奇怪的發聲裝置一樣,到處都有聲音。
無處不在。
介于當下的情況考慮,他并不覺得作為村莊主人的村人會在自家招待所裡放這種打擾客人睡眠的發聲裝置。
那麼這個聲音隻能是房子本身發出的了。
夏栎被自己的猜測吓了一跳,擡頭看看木屋。
看不出任何的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