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羅檀香一起到了孫家,在門外就能聽到裡面哭天喊地的聲音,一個個哭到撕心裂肺。
門房一看兩人的樣子,趕忙把他們迎了進去,很快就又小厮把他們帶到出事的院子。
離院子越近,哭聲就越清晰。
等進了院子,就看到來來往往一群人在忙活,看來大理寺裡不少人都在這。
在一群人了,安南星的目光被一個人吸引住。
那男子身着一襲紫色衣衫,細膩的暗紋在陽光下若隐若現,腰間佩戴金魚袋。
看見那紫色衣袍和金魚袋,安南星便明白了,這人正是大理寺卿——沈玄。
“大人。”羅檀香帶着安南星上前行禮,“新上任的大理寺寺丞安大人來了。”
沈玄眼眸微擡,端詳着眼前的人,開口:“起來吧。”
兩人聽命起身,羅檀香被其他人叫去幫忙,就剩安南星和沈玄在這面面相觑。
安南星率先沉不住氣,“沈大人,那下官也去幫忙了。”
沈玄長着一副溫潤君子的摸樣,可和他對視時,安南星總會有一種壓迫感在身。
因此,安南星顧不上和沈玄打交道,想要離開,正好他也想去看看到底發生什麼了。
沈玄沒有為難他,點頭同意。
安南星一看同意了,馬上就跑遠了。
沈玄望着安南星漸漸離開的背影,放在衣擺處的手指微縮,帶着疑惑喃喃道:“狴犴?”
安南星躲開來往的下人,進入房内,一股刺鼻的香味鋪面而來。
糜爛,這是安南星對這個香味的第一感受。
以袖掩鼻,安南星才勉強接受這個味道。
一進屋,就看到大灘血迹在地上,呈暗色,死者已經被人放下來,安南星沒能看到情況。
主要是一個夫人就在屍體旁哭,根本沒給機會近身。
羅檀香一直在勸那位夫人,一個面無表情的仵作就在那看着。
見實在勸不動,羅檀香一個手刀打在那位夫人的後脖頸處,那夫人便軟倒在地。
羅檀香站起來吩咐人把人擡走,然後就開始對着仵作一頓罵。
“好你個周衡,那王夫人在那胡攪蠻纏就是不走,你就在這幹站着啊,連搭把手動個嘴都不願意。”羅檀香氣呼呼的說。
周衡依舊面無表情,看了羅檀香一眼,蹲下來,掀開屍體上的白布,就開始驗屍,理都沒理羅檀香。
周衡這幅死樣徹底激怒羅檀香,恨不得上手和他幹一場,要不是周圍的下屬攔住,恐怕就又要有一場血案了。
安南星也上前去,攔住羅檀香,“羅司直,還是先讓仵作驗屍,有什麼恩怨回頭再解決吧。”
聽到這話。周衡還回頭看了安南星一眼。
羅檀香也不是真要現在和周衡拼個你死我活,就是看不慣周衡這幅死樣子。
有人在一邊勸,羅檀香還是很快冷靜下來了。
屍體這邊有周衡,安南星和羅檀香就去搜查屋子了。
死者是谏議大夫孫逸淳唯一的兒子,孫耀。
就這麼一個寶貝兒子,孫家全家都把他當寶貝似的疼,這也造成了孫耀本人無法無天的性格。
再加上其父是谏議大夫,隻要不對上一些惹不起的權貴,孫耀可以說在京城一些地方都是橫着走的。
但現在,他卻直接死在家中。
安南星不認識孫耀,但不妨礙他聽過孫耀的名聲,一整個浪蕩公子,惹是生非的本事一頂一的強,不過還算有個度,知道什麼該惹,什麼不該惹。
屋子挺大,挂滿了嫩粉色的帷幔,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閨閣女子的屋子。
床邊擺着香爐,裡面的香已然燃盡,進屋時聞到的香味就是從這裡散發出來的。
羅檀香沾了點香灰,湊在鼻子下聞了聞,一臉嫌棄,“這是助興的香,還帶着點壯陽的功能,看來這個孫耀是個中看不中用的啊。”
安南星也聞了聞,但除了聞出刺鼻的香味,就什麼也聞不出來了。
“你是怎麼聞出來的。”安南星有些好奇。
“她就是一狗鼻子,什麼是她聞不出來的。”周衡過來給出了答案,明明語氣嫌棄,但臉上還是沒有表情。
羅檀香一聽,又要炸,安南星隻好擋在兩人面前,努力勸架。
“好了,先破案,你們的事回去再說。”實在受不了的安南星隻能放出官職來壓制兩人,“我以寺丞的名義命令你們兩個人,現在給我停戰。”
官大一級壓死人,跟何況不止一級,兩人不情願的各自做事去了。
安南星也終于可以安心搜查。
孫耀的院子後面就是池塘,開窗就能看到滿塘荷花,但現在這正對窗戶大開,窗邊還有一個腳印,應該是兇手留下的。
安南星又去看了死者的床,上面一片淩亂,四角還有鐐铐和鍊條。
安南星不明白在床上裝鐐铐和鍊條是幹什麼用的,隻能再去翻找其他地方。
這時,一個櫃子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上面竟然帶鎖,但鎖已經損壞,安南星打開了櫃子。
一架木質的馬擺在裡面,馬背上還有凸起,皮鞭,蠟燭,還有玉做的柱狀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