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飛蘭不好意思地撓後腦勺:“其實吧,也不太算是感情問題,洛神,你有妹妹嗎?表妹堂妹也算。”
“沒有。”看來賀飛蘭的事跟他妹妹有關。
“啊,沒有啊,那你一定不知道女孩子的心思有多難猜,我覺得是她太敏感了,洛神,你還記不記得上次我們一起救回來的那個女孩子,和小夏差不多大的那位?”
洛童在回憶裡搜尋了一下,好像是有這麼一位人類女孩,他還差點教育人家。
見洛神點頭,賀飛蘭繼續道:“那女孩名字叫汪憐,今年才剛16歲,在基地也沒有可以依靠的人,我就自作主張讓人跟着我們,本來以為她年紀跟小夏差不多,兩人應該能相處融洽,女孩子作伴還能聊點男生不方便聽的内容。
結果現在,她們倆别說相處融洽了,見面不掐起來都算好的了,洛神你是沒感受過那個場面,說是刀光劍影都不為過,夾在中間簡直人間修羅場,我快窒息了。”
“因為什麼事?”鬧矛盾也得起個頭。
“都是很小的事,比方說汪憐有次不小心打濕了衣服,就借我衣服穿,本來沒什麼的,小夏就一定說人家是故意的,說、說她要勾引我,太過分了,那隻是個未成年的女孩子!!就算對她不信任也不能不信我這個哥哥啊,我總不能對未成年出手吧,太、太不知廉恥了!”
“哦,還有一次我很晚回來,剛好汪憐沒睡,她說那天下午睡過頭了,晚飯沒吃餓到睡不着,我當時也很餓,就煮點東西當宵夜順便把她那碗煮了,小夏偏要說我單獨給她開小竈,說汪憐是在告狀陰陽她晚上不給人吃東西,我看人家真沒有這個意思。”
“一天到晚都是些雞毛蒜皮的事,小夏這一年被我寵壞了,性子越發嬌慣,還一個勁說人家汪憐是綠茶,說汪憐和她之間隻能選一個,我要是不把她送走她就再也不回來,人家一個未成年怎麼在基地生存?”
“洛神,你說我該怎麼辦,小夏一貫說到做到,我怕不認真解決這件事,她真的會跑出去,女孩子家的要是又遇到先前那些事多危險。”
得虧這些日子和唐可他們學到不少東西,不然洛童都聽不懂綠茶的意思。
字裡行間滿是在乎,互相關心的人卻因旁人鬧到這種地步,來自混沌界的屍族不大理解,人類好像很擅長将原本簡單的事情變複雜。
他認真建議:“把汪憐送走就行了。”
賀飛蘭擰着眉頭糾結:“啊,可是她是個女孩子,一個女孩子自己怎麼在基地裡生存 ?萬一、萬一她又重操舊業或者被别人拐了,我半夜怎麼安穩睡覺?”
賀飛蘭的道德标準高于旁人。這點從他冒着生命危險将不知死活的洛童拖回休息點,以及為了給自殺式襲擊的四人.幫留個全屍就不要命地将喪屍引走可窺出端倪。
但人類的善良應該要有鋒芒。
“你當真覺得那位叫汪憐的沒有問題?我不信你能夠看出梁廣的古怪但看不出汪憐是綠茶,難不成你的直覺有性别歧視隻針對男性?善良得有與之匹配的能力。”
洛童一針見血:“同情心泛濫趁早把自己修煉成懸壺濟世的大英雄,沒有能力的善良隻會給自己和身邊人帶來災難。”
“她一手腳齊全的人,怎麼都能活下去。你可以給建議但不能剝奪她做選擇的權利。她有權利選擇任何一種方式生存下去,你可以保她一時但管不了她一世?為了不重要的人傷害身邊最親近的人的感情,愚蠢至極。”
洛老師說話從不兜圈子。
賀小弟心裡有譜,奈何優柔寡斷下不了狠心,洛老師幫他點破罷了。
蔫葉兒似的賀飛蘭沉思,良久,堅定地說:“謝謝洛神,我知道怎麼做了。”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洛老師很是欣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