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既然這頭不能說通，那麼就另辟蹊徑好了。外公那邊把邀請函改掉的話，即使是父親，他也不能說什麼。

下班之後，我回到家就用座機撥通了遠在萬裡之遙修養的外公的電話。

“Ｈｅｌｌｏ，　ｔｈｉｓ　ｉｓ……”熟悉的女聲讓我有些驚喜：“媽媽！”

“蕊蕊？”母親頓了一下，之後笑道，“哎喲喂我們的大忙人怎麼有空打電話過來了？事情都忙好了？下班了？”

“嗯，媽，外公在嗎？”

“你這個孩子，五一叫你來你不肯來，說什麼看戲……現在倒是廢國際長途打電話。”

“哪有，”我面不改色地撒嬌，大概女兒面對母親總是會顯得很幼稚。“我用座機打的，家裡電話不是每月送三十花費嗎。平常又沒有用座機。”

“……你就扣死你吧。”母親無奈地說了我一句，揚高了聲音，“爸，快點來，你外孫女想你了，跟你通話呢！”

接着是一陣摩挲聲，外公爽朗的笑聲傳了過來：“哎呀呀是外孫女呀……是不是又有是要麻煩我了才打電話來的？”

被說中目的的我有一點臉紅，平時似乎真的是有事才會打外公電話。

我這個外孫女好像很不稱職。

“外公……”我拉長了聲音。對付外公，撒嬌的手段最有用了。“我平時也很想你的，但是你知道工作很忙嘛，哪像你和外婆媽媽她們，在新加坡過得悠哉遊哉的。”

“呵呵……覺得羨慕你也可以來啊。”外公笑道，“隻不過你爸爸的産業就要被另外一個人接手了，蕊蕊甘心嗎。”

這也是我對外公能夠毫不保留撒嬌求幫忙的另外一個原因：與父親不同，外公他們更喜歡我而不是名晨。這點對于我來說真的是一個大大的助力，這也讓我和外公的關系比較親近，和住得比較近的爺爺他們倒是關系疏遠。

更何況Ａｔｈｅｎａ可是民國期間外公的外公一手創建的，說到底，Ａｔｈｅｎａ應該是姓“徐”而不是姓“名”。

“當然不甘心。”我想要Ａｔｈｅｎａ，外公是知道的，所以也就不用掩飾我的想法。“所以才來求外公您啊。”

我把威爾遜夫人的事大緻說了一遍，大緻的情況外公也是清楚的，我隻是強調了一下内定人選的重要性。

外公沉吟了會兒，對我說：“這件事你們兩個都辦得不好。小晨一開始就不該定得那麼快，出了麻煩也不好解決。按理說隻要改邀請函就可以，但是業内已經知道了一開始的内定人是威爾遜夫人，這樣就不好辦了。你也是，就這麼直幫幫地和小晨下命令，他不給你臉色看倒奇怪了。”

我撇嘴，我原本也是準備和他心平氣和地談的，誰知道看他不爽一個不小心就把平時對員工下命令的姿态拿出來了。名晨那個人，倒也像不喜歡受人擺布的。

“現在這事很麻煩。”

“我知道。”我盡力使我的語氣不那麼不耐煩，我已經聽很多人說過“這件事很不好辦”了，名晨說過，父親說過，李依舒雅說過，每個人都那麼說。到頭來又能解決什麼。“那又有什麼辦法，Ａｔｈｅｎａ是肯定不能牽扯進審計的，小晨他也是說說，肯定不會真去趟這趟混水，他也不傻。但是Ｎｅｖｓｔ的抄襲是闆上釘釘的事，到時候威爾迅夫人取得了Ｓｔｅｌｌａ，轉手又把它賣了抵債，當我們冤大頭呢！”

外公靜了會兒，突然阿地一聲說道：“臭丫頭，都怪你給我來個先入為主！讓我思路給偏了！”

“……啊？”

“這件事——我是說Ｎｅｖｓｔ抄襲這件事，本來就是他們不對。商場上利益優先，而且我們還占着理，不是落井下石，有什麼不能換人的？”外公似乎對我的誤導非常懊惱，“我們大可以說這是符合公司的理念的，不和違法犯罪之徒合作。人家也不能說什麼。”

我聽着外公又數落了我一通愛鑽牛角尖的毛病，虛心受教：“哦……那麼那個内定人……”

“我看羅絲瑪麗史密斯也很好，不過有威爾遜夫人的前車之鑒，我先去查清楚了。沒有風險的話我們就換。”外公笑說，“不告訴你爸爸！”

“好！”我也笑了，心中一塊大石落地，開始和外公聊些家裡長短。

想到不久後的發布會上，名晨看見來人不是威爾遜夫人而是羅絲夫人時的表情……真是讓我，迫不及待啊。

這一次，你輸了，名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