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相府平日門前都有幾個家丁看守,今晚也不例外,隻是這幾個家丁都倒在了地上,燈籠被火燭燒得隻剩下了骨架。
我上前查探了他們的氣息,發現他們隻是被迷暈之後就不再管他們,大步踏進了宰相府,尋着那氣息找路。
這幾天宰相府在我耳中出現的頻率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據說将于下月與将軍府少爺成親的相府千金就是這兒宰相府的千金小姐。一想到這點,再加上今晚宰相府的怪異,我心中便冒出許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來。
比如說有人嫉妒給那小姐下降頭啦,有妖精貪圖美貌擄走那小姐啦……這幾天我和土地仙胡吹海吹的志怪故事全冒出來了。
我醒了醒神,把這些古怪的想法抛到腦後,現在要緊的是查明這股奇怪的氣息的來源。
繞過了幾道門檻,我順着這氣息來到了前堂,那絲絲縷縷的味道擾得我心煩極了。前堂挂着一幅壁畫,無人。我繞過擺在正中央的屏風,到了後廳,被吓了一跳。
一大桌子人全部都倒在桌上了,碗筷還沒有收拾,看樣子是還在用餐的時候就被放倒的。
不過這暈倒的一大桌子人看着雖然吓人,但是他們呼吸的氣息都很平穩,想來性命無虞。我便離開了後廳,繼續随着那股氣息走。
這一路上,凡是在宰相府的丫鬟家丁,沒有例外地全部被放倒。這東西膽子可真大,這麼大規模的迷人,明日那宰相醒來了還不得大肆請得道高人,也不怕被高人收了去。
到了後院,這股絲絲縷縷的氣息總算是變得濃了一點,不再是絲絲縷縷的把我弄得心癢難耐了。
我順着這氣息來到一處房外,撩開層層疊疊的帷帳。裡面麝香的味道和這股氣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聞起來竟然意外地舒适。
内間的房門大開着。我放輕了腳步,同時手中喚出長鞭,向内間走去。
在撩起内間最後一重羅帳後,我握緊了長鞭,撩開了羅帳。
室内的燭火搖曳,幾許清風自窗邊滑進内室,麝香與那股氣息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在室内飄散開來。屏風與床帳都是花色靓麗的,床頭還有半人高的梳妝台,想來是女子居住的閨房。
和前堂一樣的,這裡也沒有人,靜得有點可怕。
這麼一處地方平日是絕對住了人的,而且這裡的氣息濃厚,應該不會是暈倒在後廳裡的那些人。
是被擄走了嗎?
我走到了窗邊,想要繼續順着這股氣息追去,卻發現那股氣息彌散在整個宰相府中,令我分不清方向。
懊惱了一聲,我回了後廳。
回了後廳之後,我看着這一桌的人,給他們施下了醒神咒。
過了一會兒,就有人漸漸低喃着醒來。
“這是……”這些人漸次醒來,其中坐在上首的人見到我後一愣,而後疑道:“你……姑娘是何人啊?”
這人倒是沒有像戲本裡說的那樣一拍桌子就要叫手下把我給抓起來,是以我也禮貌地對他笑了笑,道:“大人莫驚,我隻是一介修仙之人。今晚路過相府,發覺這裡陰氣逼人,門口的家丁更是倒在地上不省人事,心想着莫不是有妖精作祟,便進來查探查探。”
這位人坐在首位,想必就是宰相了。我怕他不肯相信我的說辭或者見我年紀輕輕不信任我的能力,就故意說成了陰氣逼人。
那人邊上的婦女也擰着太陽穴醒來,迷糊道:“老爺,這是怎麼了……?”
待周圍的人全數清醒後,我又将方才的說辭再說了一遍。那老爺叫了叫人,無人應,又有公子出去看了看回來報告情況屬實後,才相信了我的話。
“多謝姑娘相救,”如我所料,這位老爺正是相府宰相,他對我作了個揖,感激道:“若不是姑娘俠義心腸,恐怕我們今晚就要被那妖精害了。”
方才出去的那位公子哥撓了撓頭,疑道:“世伯,怎麼好端端的有妖怪來害我們呢?”
坐在宰相右首的男子瞪了一雙虎目,皺眉道:“妖精害人從無理由,今晚要不是這位姑娘相救,我們早就送了命了。”
話說了一番,我看着這些人都要對我說一番感激的話,連忙道:“大人,我方才順着那妖氣追到了後院的一處閨房之中,卻見室内無人,想來必是被那妖精擄走了。”
“閨房?”宰相夫人一愣,連忙問道:“可是金鹧鸪繡的羅帳?”
我想了想,那重重疊疊的羅帳确實有一個鹧鸪的花樣,便點了頭。“正是。”
宰相夫人聽我這麼一說,頓時兩眼一番就要暈過去。
怎怎怎麼回事?!
我和宰相連忙接住她,我又念了一遍醒神咒,生怕那妖精所施的術法沒有被我完全去除。
“夫人?”
我看着醒過來的宰相夫人,本意是想問她是否神志清醒,卻沒想到那宰相夫人卻對我哭訴了起來:“那是小女的房間……小女、小女必定是被那妖精擄去了!”
“今笙?”那剛才問話的公子哥急急地問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