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遠矜被帶得聲音都柔和了幾分:“有勞姐姐費心。”
話畢蘇亦懷身後的婢子上前兩步,将手中的盒子打開來,裡面裝了兩支镂空蓮紋白玉镯,一幅紅瑪瑙鑲翠金頭面,四顆圓潤光滑的南珠。
蘇遠矜與蘇亦懷血緣上雖親近,但并未有機會過多相處過,蘇亦懷這份添妝禮雖是中規中矩,但論起兩人親密程度也算是盡心了。
晚月上前接過,蘇遠矜微微一笑道:“姐姐實在過謙了,我還以為這禮是我自個兒挑的呢,謝謝姐姐。”
蘇亦懷柔柔道:“妹妹喜歡便好。”
添妝這事說完,兩人坐着寒暄兩句,蘇遠矜見蘇亦懷似是不太喝得慣上的茶水,吩咐晚月去換了碗花茶來:“姐姐嘗嘗這玉蘭花茶,聽聞桐州盛行以鮮花入茶,姐姐久居桐州,想必是習慣了那邊的口味。”
蘇亦懷謝過,端起茶盞品了一口道:“好香的茶,聞着都是玉蘭清香,入口卻無鮮花的澀味,與我在桐州喝的相比也毫不遜色。”
蘇遠矜道了句謬贊,見蘇亦懷果真多用了幾口,又教晚月上了點心果子,大概坐了一個時辰,蘇亦懷方才開口告辭。
蘇遠矜教晚月送了人出去,看着人出了院門拐過了檐角,晚月方才回來。
見蘇遠矜還在堂中坐着,晚月躊躇片刻還是道:“小姐,恕奴婢多嘴,這大小姐今日恐怕不隻是為添妝而來。”
蘇遠矜自然也感覺出來了,說完了添妝一事,蘇亦懷話中明裡暗裡都在打探蘇遠矜對嫁入東宮一事的态度。
可蘇遠矜瞧着蘇亦懷臉上的神色,又不見半分對東宮和對太子的期許,仿佛隻是單純好奇一般。
蘇遠矜相信事出必有因,蘇亦懷不會無緣無故跑來試探她,若不是她自己本人的意願,那便是長房的意思了。
上一世蘇訓堂也被召回過京,但時日與這一世相差幾天,澤安院的洗塵宴也是有過的。
隻是當時蘇遠矜并未看清蘇老夫人的嘴臉,對祖母還是真心的尊敬孺慕。
上一世蘇亦懷并未單獨來給她添妝,後面是柳氏與她一道來的,言語中也毫無試探的意思,添完妝略坐了坐便走了,茶都沒喝幾口。
對比兩世的情形,蘇遠矜猜想恐怕是她對蘇老夫人的态度不同了,因而才生出蘇亦懷試探一事。
想到此,蘇亦懷試探,蘇遠矜便裝作不知,隻表現出些許對嫁入東宮的恐懼來。
若她猜想得不錯,蘇亦懷此番試探,多半是出自她大伯蘇訓堂的示意。
沒道理蘇訓庭能知道皇家子立母死一事,蘇訓堂卻不知曉。
想通了這一茬,蘇遠矜便安安心心在院中等。
果然沒過三日,便有長房的婢子來請,說是蘇亦懷無聊,特來邀她去院中一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