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蘇遠矜話中不自覺流露出的輕快之意,顧秉清知道她喜歡,面上露出笑意道:“便如太子妃所願”,說完小腿一夾馬腹喊一聲駕,踏雲比先前跑得更快,如一支離弦的箭一般沖了出去。
許是因心境有變,踏雲如今跑得比先前剛上馬時快上許多,蘇遠矜心中的緊張卻散了,隻覺暢快無比。
待一圈又跑完,顧秉清接她下了馬,蘇遠矜仍覺意猶未盡。
顧秉清瞧出她的心思:“太子妃頭一回騎馬,兩圈已是極限,再騎若是摩傷了腿,明日到舅父府中謝媒,舅父舅母該擔憂了。”
如此說罷又瞧了蘇遠矜一眼,見她聽他說話是心不在焉的模樣,眼睛卻還留在踏雲身上,眼神就如一隻見了骨頭卻得不到的狗崽一般,眼神中盡是喜愛與不舍。
顧秉清心下發軟溫聲道:“若太子妃喜歡,往後孤尋了空又教你騎馬。有孤這位師父在,太子妃便是要策馬逐日追風也指日可待。”
蘇遠矜聽顧秉清如此說罷頓覺好笑,沒見過還能這般誇贊自個的,正了正神色忍住笑意才道:“如此,妾便在此先謝過殿下了。”
蘇遠矜說這話時神情輕松,她剛從馬上下來,兩頰上因騎馬而起的潮紅還未消散,眼裡也不似往日平靜自持,反倒眉眼彎彎有些神采飛揚的模樣,瞧在顧秉清眼中便是頂嬌俏美麗的少女姿态。
顧秉清心跳不自覺漏了一拍,他兩世也沒見過蘇遠矜這副模樣,心下暗自慶幸,今日帶人來騎馬算是來對了。
冬日裡晚得快,眼瞧着日頭漸偏,兩人起身回永甯殿,臨行時蘇遠矜摸了摸踏雲的頭算是告别。
回到永甯殿,蘇遠矜到内殿沐浴梳洗一番,出來時見顧秉清已經去偏殿的淨室沐浴完穿戴齊整,正與董圓交代什麼。
見蘇遠矜出來,董圓朝她行了一禮便對顧秉清道:“殿下放心,奴才這便去辦。”說完躬身退了出去。
蘇遠矜本想問一句發生了何事,但轉念想到上一世剛嫁與顧秉清時,她瞧他心緒不佳時也曾問過,也曾想過為他分擔一二,卻次次隻得一句“無妨,孤會處理”,便歇了垂問的心思,隻在一旁坐下捧了茶盞等傳膳的宮人擺膳。
誰知她不問,這回顧秉清倒是自己主動提起了:“适才孤仔細思慮一番,發覺自大婚以來,孤陪你的時間甚少,乃至今日隻帶你去騎一回馬你都這般開心。往後孤不召朝臣議政時,便到永甯殿的書房中與你一道看書批閱奏章,我已遣了董圓去安排打理,太子妃覺得如何?”
别說一個永甯殿書房,顧秉清貴為太子,整個皇宮上下都是他顧家的,況且太子已經吩咐董圓下去安排了,她總不能不管不顧拒絕他,這事便定下了。
見蘇遠矜不甚情願卻隻得應下,顧秉清心中舒坦,難得見太子妃吃癟一回,看來這招先斬後奏還是有效。
若他先來問了太子妃的意見,這事多半是不成的,顧秉清上輩子便知,若她不願總是能找到理由拒絕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