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英殿内,太後坐在榻邊,看着正在熟睡的沈珩之,眼裡滿是疼惜。
“幸虧這張俊臉沒被抓花。”太後孫氏歎了歎息,“恒兒這孩子命苦,小時候沒爹娘疼愛,不受待見。”
李浔陽聽的一頭霧水,這魏恒有什麼值得别人同情的,他比誰都要狠心。
卻見太後眼中閃着淚花,喊她過來,握住她的手,“日後,你們要好好過日子,浔陽,在诏雲,你要多對他好些。”
李浔陽很是疑惑,太後又說:“這诏雲除了你,哪有人會對他真心好呢。”
太後拿起手帕擦了擦眼角淚花,讓容氏扶着自己出去,說要給驸馬做些吃的。
這内室便隻剩下她們倆人。
李浔陽看着睡得安詳的沈珩之,擡手拉了拉他的衣袖,卻不見他有反應。
于是她湊近,小聲喊道:“沈珩之,你醒醒。”
仍然不見有動靜。
這家夥真把自己當驸馬了。
見喊不醒,李浔陽就伸手,湊過去拍拍他的臉。
沈珩之的臉很細膩光滑,摸上去很舒服,李浔陽感歎,一個大男人的臉居然比女子還要細膩,她不由得在他臉上多停留了一會兒,很快拍就變成摸。
手感真好哇。
她越摸越喜歡,就越上瘾。
人間尤物啊這是,上輩子居然沒有發現。
但是前世的沈珩之乃是高高在上的君主,一張臉冷酷如霜,人也無情,叫誰能去欣賞。
李浔陽邊摸邊回想,等她再次聚焦過去,卻不知沈珩之何時已睜開眼睛,定定地看着她。
她的手很快僵住,人也愣住。但很快又裝作鎮定,将手移在他額頭上,大方地說:“沒燒。”
沈珩之乖巧極了,任由李浔陽動作,他一句話也沒說,仿佛李浔陽說什麼就是什麼。
就在李浔陽拿出治療抓傷的藥膏交給他時,沈珩之沒有及時接,反而一副難為情的模樣,“傷在了後背,微臣無法為自己上藥。”
“啊,”李浔陽訝然。
這家夥不是想讓自己為他塗吧。
李浔陽心中萌生異樣,故作鎮定道:“我叫周京過來吧。”
“不可。”沈珩之回絕,伸手接過藥膏,“還是臣自己上藥吧,等他來了,恐怕臣的傷口就會發炎。”
李浔陽看着沈珩之打開藥膏,便道:“今日之事謝謝你。”
沈珩之泛白的唇角抿了抿,“公主幫了臣這麼多,這一點小事又何足挂齒,都是臣應該做的。臣以質子身份在诏雲,隻能為公主盡些綿薄之力,公主不要嫌棄就好。”
“怎麼會呢,”李浔陽忙道,“今日若不是你,怕是我的臉早讓那野貓給抓花了。這女子花了臉,日後便嫁不出去了。”
“怎麼會呢,公主日後定會有一個好驸馬。”
“借你吉言。”李浔陽笑了笑,“日後,你也會成為你想成為的人。”
沈珩之沒有回話,默默垂下眼睫,擡手去脫外衫,動作間,微微露出一點鎖骨,李浔陽看了一眼,便轉過身。
“我先出去了,這兒是太後的鳳英殿,你有何事便叫許嬷嬷進來。”
孤男寡女待在一起總歸不好,何況他們的身份,一個公主,一個敵國質子。
李浔陽擡步離開,走到門口,忽然聽見身後藥瓶掉落的聲音,接着便是男人的痛呼聲。
她一轉身,便見沈珩之歪倒在榻邊,扶着肩膀。
“怎麼了?”
李浔陽緊張地走過去,忙扶起沈珩之,“你沒事吧?”
“無礙,”
沈珩之緊咬着嘴唇,表情很是痛苦,露出的半邊肩膀下面,是幾道蜿蜒的抓痕,而在他如玉般的身上,瞧一眼更是觸目驚心。
“臣太笨了,打翻了藥瓶。”
這哪裡是笨啊,明明就是疼的無法忍受,方才太醫看過都說這抓痕深,她以為他是男子,定受得住,卻不曾想……
小時候她自己磕了一點傷都嬌氣的不行,沈珩之好歹也是北嶽三皇子,在母妃庇佑下,自然很少受過傷。
“我來幫你吧。”李浔陽心裡很是難受,拾起藥膏,輕輕蘸取為沈珩之塗抹,“你放心,這事兒我定會給你一個交代的。”
沈珩之卻語重心長道:“臣謝過公主,隻是屆時若結果若讓公主難為情,那麼公主便不必為臣伸張,免得傷了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