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不一樣——
溫星月不想放手,她腦中有着一股強烈的、不詳的預感,她一直以來所期盼的會迅速地崩裂開,如陽光下的泡泡,一戳就破。
所以她不想放開。
手腕被搭上,對方布着細繭的手指毫不留情地挪開了她的手。
溫星月好像聽到了碎裂的聲音,脆得讓她心驚。
沈榆神情冷峻:“不關你事。”
溫星月紅唇揚了揚,她依舊笑着,被沈榆挪開的手擡起指向某處,“呀,原來阿榆跟李然是認識的啊,剛才好像李然往那邊去了。”
沈榆沒再說什麼,隻是擡腿往溫星月指着的方向走去。
*
夜空廣袤,月亮已經爬上了枝頭,晚風吹皺了一池的水,本來微微漾着的水面因為金魚奪食變得喧嚣,碎開一池的光影。
李然卷起長裙露出一段潔白的小腿,她沒有什麼形象地坐在石頭上,拿着魚伺料随心所欲地往池子裡扔,也不看那些金魚,她在發呆。
沈榆找到人時,就看到了毫無形象坐在石頭上的女孩,她随意地撒着魚伺料,整個人卻放空。
還是跟以前的一樣,隻要是閑着的時候,她的靈魂就好像脫離了軀殼。
池子裡的金魚的異樣拉回了李然的思緒,一半的金魚湧去另一邊了。
男人身材颀長,他并不在乎身上那套昂貴的黑色西裝是否會被樹木刮得勾絲,整個人散漫地倚着樹幹站着,都快要和樹梢暗影融在一起。
他手裡也拿着一包魚伺料在撒着。
好家夥,這個家夥怎麼還是這麼讨厭!連喂金魚都要跟她比嗎!
之前是跟她搶喪屍人頭,現在是跟她搶魚頭嗎!
李然來勁了,她一把一把地撒着飼料,努力将金魚往她這邊吸引。
很好,初見成效。
金魚果然全都吸引過來了,李然擡眼望去,沈榆正也沉默地看着她。
視線太暗,看不清沈榆臉上表情,可李然聽力不錯,聽到了一聲冷嗤。
媽的!
李然真的很想朝着對方神格中指。
沉默三秒後,男人清冷聲音響起:“你是打算将金魚喂死?”
“不關你事,這是我家的金魚。”
“看不慣有人在虐待動物而已。”
沈榆站直身體,他擡腿往李然這邊走過來,李然猛地站直身體,長時間地坐在石頭上雙腿早有點發麻,一下子站起讓她身體搖晃就要往金魚池裡倒……
腰被大掌有力地掐住,李然下一秒就被按在了男人的身前,帶着一點苦澀的馬鞭草的氣息将她整個人都包裹住,她手掌不巧按在男人的胸膛上,即便穿着西裝,也能感覺得到衣服下飽滿機具力量的胸肌。
李然自然是見過,以前免不了一起打喪屍,見過對方光着上本身的模樣,野性張狂,雄性荷爾蒙十足。
“放手。”李然沉聲。
“真放開你就掉進砸死金魚了。”
沈榆揚了揚眉,他單手掌掐着李然的細腰将人提溜着放到了石頭小道。
“總比喂喪屍強。”李然腦子裡頭沒有什麼旖旎想法,她瞥了眼沈榆,轉身就想走。
那厮一個箭頭擋在了李然面前,李然都驚了,這個速度是平時拿來對喪屍的啊。
“讓路。”
沈榆視線沉沉落在了李然身上,臉龐依舊沒太多表情,“什麼時候回來的?”
李然不明地看着他,他們是死對頭啊死對頭,這種拉家常的話就不應該在他們兩人之間啊,“這跟你沒什麼關系吧。”
“回答我。”沈榆絲毫不肯讓步。
李然才不情不願地回答:“前幾天。被喪屍啃了手就回來了。”
她要是知道原來被喪屍咬就能回來,她一開始打什麼喪屍,玩什麼極限求生啊。
李然垂着眼,沒有注意到沈榆漆黑的雙眸摻雜着如霧般的柔情轉瞬即逝。
“你呢?是被啃了腦子?”李然極為感興趣。
在李然期待的目光中,沈榆那厮笑了,笑容如寒冬初雪融化,晴光暖霁,讓李然都有點兒看呆。
“比你好,睡一覺就醒了。”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