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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小狗心事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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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第三次去的花鳥市場是羅馬遠郊的一處小市集,自駕車程不遠不近。那裡毗鄰古玩街,你花5歐元淘到了一個舊瓷盆,盆壁做成了向外膨出的四瓣海棠花苞,簡單雅緻,很東方的款式。

以往的兩次花鳥市場之行,你和影山飛雄都是漫無目的地閑逛,而那一次你在鮮花花材攤前滞留了很久。

影山飛雄在你挑選竹篾和劍山時保持着乖巧的沉默,眼睛裡新奇的神色閃爍不定,如果他有尾巴,一定會不由自主又饒有興緻地在背後慢慢搖擺吧。

那一天你們滿載而歸,你第一次踏足他在羅馬租住的單身公寓。

幸好他有一張寬闊的餐桌。

天色将晚,影山飛雄打開冰箱看了看裡面的存貨,還沒等他将遲疑表現出來,背對着他在整理花材的你徑自說道:“晚餐随便吃點就可以。”

他嗯一聲,沒有立刻行動,思考了兩三秒後才從冷凍區拿出了牛腩和雜菜凍幹。

凍肉盒子打開的聲音是硬邦邦的,解凍時灌入冷水的聲音是溫溫柔柔的。然後是淘米籮裡的生米在颠簸中互相碰撞分離發出嘈嘈切切的聲響,随着電煮鍋“嘀”的一聲落下,廚房裡又重歸靜默。

影山飛雄吸拉着拖鞋走出來,在你旁邊站定,但謹慎地和餐桌保持着一定距離,他看着你的側臉,問道:“咖喱可以嗎?”

聲音在你的鼻腔裡轉了一圈,嗯聲過後,你又說:“咖喱好吃。”

他不動聲色地亮了一下眼睛,語氣平靜:“那就好。”

你垂下來的眼睫頓在半空,轉而掀起來望向他,跟着你一起移動的還有你手裡的剪刀:“我在茶幾上找到的,應該可以用吧?”

影山飛雄點點頭:“當然。”

你拾起一枝他叫不上名字的花,斜斜切掉一點花莖後插入一個像氣墊梳一樣結構的東西上,他依稀記得你之前和老闆談價還價時說的是Correttore(固定器)?神奇的是那麼長的花莖斜插進去後居然能夠維持着歪斜的角度不倒。

他的視線随着你的動作依次落在餐桌上的工具上,看了半天也看不明白這樣機械性又找不到規律的畫面為什麼由你來擔任主角就十分絲滑。

草,又細又長又利,好詭異。

而且為什麼要把莖折成直角?

他靜靜地由看着你動作轉到看着你,專注于手頭上的花時你的表情很平,仿佛所有的情緒波動被随手分離出來在花盆裡臨時放置。

沒有緣由地,他那打球鍛煉出的敏銳觀察力突然一動。

但是,為什麼?

他瞥一眼你手裡的花,憑借直覺突然出聲:“不要折了。”

你的動作猛地停住,心髒是一個鼓起來的氣球,被他輕輕一戳,就破了。

不符合長度的枝條應該修去,用于把控松緊感的花材理應彎折至待填充的間隙。

成功的美學是擁有既定的套路……對,如何去插去展現自己對美的認知,也是自由的。

“好。”你徹底停下動作,把剪刀放在一邊,擡眼看着将你叫停的男人,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那就這樣簡單插一下了哦?”

“嗯……”影山飛雄盯着你手下的那盆花,眉毛蹙出糾結不已的形狀,他很快放棄自己不擅長的思考,坦言道,“我不懂花藝。”

“但我覺得已經插得非常好看了……”他觑一眼你的表情,認真地補了一句,“不愧是「善知川」。”

你打量着影山飛雄,影山飛雄墨藍色的眼睛注視着你,好像他鄭重其事就隻是為了把這一句話說出來而已。

但你知道他僅僅是選擇單刀直入地說實話,至少他打心底裡真的是如此認為的。

不加修飾的言辭從字詞到語氣,由内而外散發着渾然天成的厚拙和純粹。

他将心裡話脫口而出,在你的胸腔裡擂起鼓點。

你久久未語的反應讓他抿了抿嘴,鳳眼下瞥,心緒不甯地飄忽視線,思考自己是不是說錯了什麼話。

你右手支着桌面偏身轉向他,這個動作将他四散的注意力重新吸引回來。

無邊夜色從窗外湧進來,而餐廳頂燈暖黃色的光籠罩住你,宛如天地忽暗又在方寸間點亮一隅。

你的臉在影山飛雄眼裡變得虛幻又真切,過去的虛影轉瞬變換,化為你瞳孔一點。

他看到你的卧蠶微微鼓起,有蝴蝶從眼睛裡飛出來,但一晃眼,又發現隻是角膜倒映的水光,你張口,語氣裡流露出一絲意外:“沒想到你知道我家的事情?謝謝你的誇獎,影山。”

影山飛雄眨眨眼,仿佛這是十分自然的事情,“我一直知道。善知川家的花道很有名。”

“善知川同學也像花一樣。”他補了一句。

訝異浮上海面,被你輕輕托住。

這也算是正常。你想。

雖然善知川文鳥和影山飛雄這兩個人在過去沒有交集,也沒有主動關注過彼此,但無心瞥到的畫面會留存下記憶。

比如你對影山飛雄在無休時心如止水地修剪指甲印象深刻。

他将目光落在指尖,不在乎男生用挫甲刀在同齡人看來是否怪異,人群遠離他,他接受,并也主動将人群從自己的世界抽離,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不在意常理,隻做自己覺得需要的事。

他全心全意,讓排球填充進自己的身體,放棄多餘的零件。

能對一樣事物抱有如此強烈的執着和愛,這很難得。

又比如影山飛雄也将你的一些片段儲存進記憶裡,那些片段也許和善知川、和花道有關,也許是排球吊墜,也許是别的什麼。

這很正常。

當時眼睛在不以為意間捕捉到的畫面,經過時間的沉澱,在大家都要遺忘時再次浮出海面,泛開漣漪。

于是水升溫沸騰,濺落的水花是參差不齊的鼓點,真真假假地奏響沒有名字的歌。

“這句話很犯規。”你說。

影山飛雄頓住,一臉疑惑,不知道你指的是什麼。

“所以才約我去花鳥市場的嗎?”你又問。

“嗯。”他還沒反應過來你的上一句,聽到你新問出口的話,又下意識去回答,“你喜歡嗎?”

如果一個人大部分人生都在重複一些對本人可有可無的事情,那它們就隻是工作呀。

就算是你算得上喜歡自己事業的祖父,也不會想在休息時間又接觸花花草草。他會選擇喝酒。工作可以有愛,但工作和愛好不是一回事。

能做到合二為一的人,很少,也很幸運。

“漂亮的東西很難令人讨厭。”你的視線劃過他的眼睛,順着鼻梁墜在鼻尖,又擡起眼和他對視,澄清道,“但我并沒有從事這個行業,影山。”

他睜大眼睛,露出很多眼白,瞳孔垂在中間微微顫動。

“明明建議我留在意大利,但是都沒問過我在幹什麼?”你揚起尾音,自問自答,“——前段時間我在忙畢業答辯和新書的事情。”

“……書?”

“是哦。”你拿起桌上的手機,找出之前留檔的樣品照片給他看,“我是寫兒童讀物的。”

影山飛雄湊過來看了一眼,視線落點在樣品标題上停留片刻,很快又轉回你的臉上。

“感覺也非常适合你。”他思緒飄飛一下,又說,“喜歡小孩子嗎?”

“你是不是覺得答案會是「是」?”你笑起來,“但其實一般般。”

在他迷惑不解的目光裡,你心情很好地解釋起來:“脫離土壤根莖的花已經死去,但花道可以用花材的屍體讓美麗重新綻放,這是一個名叫「生花」的概念——”

“但比起擺弄屍體,引領小孩子去感受愛,也很不錯。”

“噢……”影山飛雄沒聽懂,但影山飛雄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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