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專門為奶奶開的202房間，她還在思索要不要給奶奶換個大點的房間，打開房門就看見奶奶在摸被子，神情很是滿足的樣子。

老人家沒有末世的概念，隻知道地不能種了，食物越來越少了，天氣越來越熱了，很久沒有看電視了。

“奶奶，您要吃點心嗎？”她走到奶奶面前，手裡攥着那瓶藥水，幾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是緊張和興奮，還有顫抖。

不知道為什麼，她忽然很想哭，總算是理解了暴嬌嬌為什麼會哭得那麼厲害了。

無論是大起還是大落，都能深深影響情緒。

“要，要的。”奶奶的聲音含糊不清，但是明顯是同意了。

“那我們來吃藥吧！”姜凡立刻拔掉藥劑蓋子，直接朝着奶奶的嘴裡倒藥。

她想得很簡單，卻忘記奶奶已經是七十多歲的高齡了。

所幸藥劑并不是很苦，藥水翻騰兩下，盡數被灌了進去。

“奶奶，你感覺怎麼樣？”她有些期待的看着白發蒼蒼的老人，忽然聲音裡帶了幾分哽咽。

“呃……”猛地喊了一聲，白發蒼蒼的老人忽然低下頭，一副痛苦，原本就不是很紅潤的皮膚發灰了。

“奶奶！”姜凡睜大眼，心裡猛地一沉，一絲焦急劃過心頭，下意識捂住她的嘴。

老人的皮膚松弛又幹癟，這樣一壓整張臉都變形了，姜凡明顯能感覺到手心濕漉漉的，是藥水沒有喝下去後強行灌下去的翻滾感。

好在最後，藥水還是盡數被灌下。

姜凡不敢松懈，這個年紀的人腸胃不好，很容易吐出東西來。

【宿主，藥水幾分鐘才起效】系統看不下去了，終于開口提醒道。

“你這藥也太難灌了。”她嘟囔了一句，眼裡盡是心疼。

【宿主，藥水的藥性最佳，在清醒狀态下是最好服用的。

還有一點系統沒講出來。在碳基生物裡，很少有人會花費資源拯救一個瀕危的老人，所以沒考慮到藥水的難以服用性。

願意花費資源去做無用功，隻有感情這種虛無缥缈的東西才能做到了。

隻有人才有這種感情嗎？

系統的運行程序陷入了空白的盲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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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凡卻沒有心思管這個系統提示，她把奶奶扶到了床上，細心地蓋上被子調了調空調，發現自己連個椅子都沒有，隻能坐在床頭櫃上看着遲暮的老人。

在原主的記憶裡，奶奶傻而不瘋，算是不影響生活的精神病了，她是家裡的小女兒，嫁給了爺爺後身體不好，又死了小女兒，才突然變成了這樣。

“水……水！”老人喃喃開口，姜凡連忙去倒了一些水過來，但再回來的時候，聲音又變了。

“水……不要水，柏華，柏……”

姜凡睜大了眼睛，腦海裡忽然有了些模糊的概念，原主的記憶裡是這個人的。

姜柏華，那是她早逝的姑姑，一個早慧又早亡的天才少女。

水，不要水，看來姑姑的死大概就和水有關了，她的心情忽然沉重了些，如果奶奶是為了逃避姑姑的死才瘋的，她這樣做到底是對還是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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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氛莫名其妙壓抑了起來，直到系統再次提示，她才反應過來。

緊接着，她看見奶奶的眼皮動了動，那是一雙有血絲但很精神的眼睛，哪怕鑲嵌在年邁的身體上，也顯得精神奕奕。

“奶奶，你醒了！”姜凡有些緊張的開口。

“囡囡，我的寶貝！”老人的臉透着一股極其強大的生命力，她抱住自己的孫女，雙臂環住，嘴角滿是笑意。

兩個人就這樣相擁而泣，許久後，楊蓮仙猛地想起什麼，一臉嚴肅地開口了。

“囡囡，你一定要救你姑姑！”

荒誕古怪的情緒湧起，姜凡抑制住喜悅問道：“姑姑不是死了嗎？”

楊蓮仙猛地一拍床頭，臉色猙獰，手裡青筋爆起，幾乎要一下子拍碎牆面，整個人情緒極為激動。

“屁，她是被人拐走的！二十年前，我們送她去念高三的時候，就在鎮子上被拐的。”

姜凡瞳孔地震，心頭猛地湧出一絲怪異的酸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