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前夏烨烨還隻是個普通人,各種意義上的普通人,但末日之後一切就都變了。
末世開始的時候他還在放暑假,剛剛高中畢業的他随随便便就在兩個異能間選了鋼化指甲蓋,他也不知道這個異能有什麼用,甚至至今沒有開起來過。
當時玩了沒幾天就遇到了超級磁暴,所有電器失靈,雨整整兩周,海水倒灌,水漫到十樓,他們隻能被迫舉家搬遷,結果後面的事情更加讓人難以想象。
原本植被茂密的地區不知為何逐漸沙漠化,就在幾個月之間,一切都變了,後來他才打聽到,原來是闆塊活動變快了,加上全球氣溫上升,沒有地震就很給面子了。
聰明的人類還發現殺異獸和異植可以獲得晶核,可是異獸哪裡那麼好殺,很多人就把目光轉移到了那些普通的植物上,原本就植被稀少,幾個月下來生态環境被破壞得是一塌糊塗。
永和基地建立起來後,夏烨烨也搬到了這裡的貧民區,進基地上交了一些物資,每人每天交給基地一枚晶核,他家有四個人,需要交四枚,領到的食物卻隻有一塊幹裂的饅頭和一些不知道放了多久的骨頭,還需要熬湯,但五個月沒下雨了,水資源何其珍貴,夏烨烨沒辦法,也隻能把骨頭砸碎,一家人就着饅頭吸食骨頭裡的骨渣。
“爸,媽,小妹,我回來了!”夏烨烨的聲音有些惶恐和興奮,他們住的是基地提供的帳篷,透光,不過在千千萬萬的帳篷裡也算是不醒目了。
“咳咳……”夏父咳嗽了一聲,他不過四五十歲的年紀,正值壯年,卻隻能躺在家裡。
他的異能是用手指比劃的時候會有黑色的墨迹,現在異能若是放在末世前肯定很出彩,在末世後卻格外平平無奇,他剛開始也試過把寫出來的東西拿去賣,畢竟那可是異能産出的東西,說不定有什麼妙用,結果卻根本沒人要。
“哥哥!”夏苒苒眨了眨眼,髒兮兮的小臉露出一個純真的笑臉。
“噓,我們有吃的了!”夏烨烨小心地打開懷裡的袋子,剛才隻敢打開掀開看一下,現在卻發現用來裝外賣的袋子竟然是保溫袋,精緻的銀色包裝裡,塑料打包碗封印了所有的香味,怪不得一路跑來都沒什麼人尾随。
料汁隻是随意的用塑料袋打包的,但是在這個末世,電器失靈,通訊阻斷,所有工業革命後的産物都變成了廢鐵,哪怕是塑料袋也是極為珍貴的。
除此之外還有一份寬面,估計是搭配椒麻雞食用的。
“哥哥,是雞肉!”夏苒苒興奮的喊了一聲,馬上被夏烨烨捂住了嘴。
“小聲點,不然就有壞人來搶了!”
夏苒苒瘋狂點頭。
“兒子,你這是……”男人看見後大吃一驚,驚疑不定的看向自己的兒子,半晌後搖了搖頭。
“罷了罷了,能活下去就不錯了。”再不吃東西,他們就要餓死了呀。
夏烨烨當然不知道父親的心理活動,他把打包盒掀開了一個小口,料汁包撕出一個小洞,然後就把料汁擠到了滿滿的雞肉上。一時之間,帳篷裡盡是雞肉搭配料汁的香味。
好香!
夏烨烨猛地吸了一口氣,忽然猛地蓋住蓋子。
但是來不及了,僅僅隻有十幾秒,周圍的人已經伺機而動,想看看夏烨烨家到底為什麼有這種食物的香氣。
一雙手扒住帳篷布,粗暴的扯開上面的繩子,帳篷裡的三個人神色一變,連忙縮在了一個角落。
但是這帳篷又能有多大,他們再怎麼縮也是無能為力。
夏烨烨咬了咬牙,不管不顧地掀開整個蓋子,一時之間,花椒的香氣,辣椒的辛辣,還有各種調料裹挾着雞肉本身鮮美的飽滿滋味,全部飄散在空氣中。
夏烨烨直接抓起一塊雞肉,塞到自己妹妹嘴裡,又抓了一大塊塞到父親的手上,然後一狠心,然後自己又囫囵吞棗塞了一大塊,然後直接把外賣盒全部倒在了地上,美味的雞肉就這樣全部沾上了沙泥,各種料汁也撒了一地。
夏苒苒馬上把雞肉吞下,她早就不是以前的小公主了,現在吃飯極快。
一個大漢已經完全掀翻了他們的帳篷,看見這幅場景,兇狠的瞪了他們一眼,然後一拳打在了夏烨烨臉上,搶走了他嘴裡的雞肉。
“哥哥!”夏苒苒驚慌失措地去扶被打翻在地上的夏烨烨,那個大漢冷哼了一聲,到底沒有再踹小姑娘一腳,把打包盒裡剩餘的雞肉拿了起來,剩下那些沾了沙粒和泥土的雞肉也沒有放過,全部撿起來放在袋子裡,連都是辣油的泥土也挖了起來,盡數帶走。
夏烨烨舔了舔嘴唇,有些艱難的爬了起來,感受着剛才嘴裡雞肉的味道。
“兒子!”忽然,一個女人的聲音響起,是夏烨烨的母親,但是他沒有回答母親的話,眼睛緊緊盯着從大三輪車頭拿的,所謂幸福酒店的介紹。
是手寫的介紹,上面用黑筆寫着“幸福酒店,入住兩晚僅需一枚晶核,入住就送椒麻雞一份,早餐一份。”
除此以外什麼都沒有。
“幸福酒店?在哪裡?”他茫然的拿起那張房卡,上面也是隻有幸福酒店四個字,另外什麼都沒有。
“兒子,你怎麼樣?你又被打了?他們怎麼把我們帳篷都給掀了?有沒有人性啊,我們家又沒讓他們惦記的東西。”
人到中年遇到末世,夏母可謂遭受了重大打擊,找了一天晶核,回來還看見親人躺在地上,兒子被人打了,帳篷也爛了,所有的家當都暴露在外面,也隻能捶胸頓足了。
“兒子,你沒事吧。”看見夏烨烨不理她,她又問了一遍,暗叫不好。
末世來了之後,天知道有多少人得了精神病,烨烨莫非也……
“媽媽,嗚嗚嗚……”夏苒苒已經被吓得不敢開口了,她末世後懂事了很多,也知道了陌生人都很厲害,她剛才根本哭都不敢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