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地打滑,小漁是拉着孫師傅遞來的木棍,硬生生被人給拽出來的。
以前當小狗的時候他就見過别家小狗蹭泥塘,他那時候好奇,這傳聞中的泥地會是何等遊樂聖地。
今天切身體會了,果然好玩!
要不是孫師傅他們反應太快,他估計還能在泥地裡撲棱一會兒。
隻是泥地雖好,污染性也實在是強,小漁被拽出來後,與泥地相撞的半身被染了個徹底,腿上還好有雨靴保護,但手就沒那麼幸運了,直接戴上一雙泥色手套,不細看都分不清手心手背。
小漁在泥地打滾的時候隻覺得狗生巅峰不過如此,但一從那裡出來,理智回籠後,他忽然感覺生不如死。
他要怎麼跟陸先生交代呃啊啊啊!!!
他想到陸先生的愛幹淨程度,他當小狗的時候就被規定了進門要擦手,飯後要擦嘴,睡醒後還要擦臉,三天一洗澡,五天一美容,正是因為主人有愛幹淨的規矩,所以他以前隻能做一隻愛幹淨的小狗。
結果當上人後,他反倒滾起泥地來了。
本來陸先生就不太待見自己,一會兒不會直接把自己給趕出去吧……
小漁耷拉着腦袋,縮着脖子,鬼鬼祟祟進了别墅。
他身上的泥已經幹了一半,手和腿在外頭被水管沖洗過,師傅們叫他趕緊回去洗個澡,泥地裡畢竟細菌多。
于是這會兒他想着早點回客房洗洗,說不定隻要在陸先生看見自己前洗幹淨,自己就能免于一難了呢?
結果他剛一進門,就見門庭正對着的地方站着兩個人,一個高大冷峻,另一個潮流帥氣,不用仔細看就知道那倆人是誰。
小漁擰起眉頭,轉過臉,縮着脖子走向置物架,一邊拿濕巾為自己擦手,一邊祈禱陸先生與越先生隻是恰巧在此,等會兒就走。
但顯然,鴕鳥戰術并沒有取得有效進展。
當小漁擦完手轉身過來的時候,那兩尊佛還杵在自己眼前。
他側低下頭,看着地面,一步一步往側邊的樓梯處挪——隻要他足夠小心,繞過那兩位先生,走上樓梯,去到三樓,他就算成功。
小漁一邊行走一邊在自己心裡默念,看不見我看不見我……
但他的動作落在陸宜銘眼裡,就像一個意圖不軌的小偷。
偷感太重了,想忽略都很難。
陸宜銘聽說池漁跌進泥地裡,本意是想看看人有沒有出事的,畢竟人在陸家莊園,他就算再煩池漁,也得對人家的人身安全負責。
但如今一看到對方這低着腦袋,悄步靠邊走的模樣……
隻覺得有點丢人。
越舒文還在自己身邊呢。
要是換成其他嘴碎的人看到這一幕,不出今晚整個江城的豪門圈子都會知道陸家住進了一位超絕偷感精神小夥。
就在池漁即将繞過兩人,成功抵達樓梯時,陸宜銘沒忍住,開了口:“池漁。”
陸宜銘也不懂這人到底在想什麼,幹活發生意外,其他人多少會有些表示,要麼訴苦要麼表忠心,怎麼池漁就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偏什麼都不說。
就像做錯事的小漁一樣。
沒一會兒,陸宜銘就聽到了拖鞋擦地發出的拖沓聲,越來越近,最後停在自己側前方。
池漁站到了他眼前,還是那樣低着頭,時不時拿圓眼瞥自己一下,手背在身後,心虛顯而易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