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漁了解陸宜銘,就像蔣澈了解陸宜銘一樣,他是個對事不對人的性格。
所以當陸宜銘對他興緻缺缺的時候,一定是自己讓他不開心了。
工作的事哪有那麼容易讓陸先生煩惱呢。
小漁雖然有些心虛,但平心而論,确實也隻有自己的事能讓陸先生一直不開心。
他未必是隻聽話小狗,但他确實很了解他的主人。
陸宜銘把口中的蔬菜咀嚼吞下,并沒有轉頭看那湊在自己身邊的人。
他長睫垂落,卻并不似剛剛那麼躁動。
至少……他的小漁還是挺懂他的。
“你很缺錢嗎?”他問了出來。
“嗯?沒有啊,我在莊園裡有吃有喝的,怎麼會缺。”
“我,”陸宜銘歎出口氣,“我聽莊錦說,你今天在直播,為了賺錢嗎?”
“啊,這個……”小漁抿唇笑了下,有些不好意思,“對的,我有想買的東西。”
陸宜銘轉過視線,張開嘴,下一句似乎就要跟“那為什麼不找我要錢”。
但小漁在他開口前搶白:“這個東西不能問你要錢,也不能問爸爸媽媽要,我想用自己的錢買。”
陸宜銘:?
陸宜銘看着小漁那格外真誠的眼神,知道對方不會騙自己。
忽然,他福至心靈,感覺明白了什麼。
明明問莊錦拿錢就可以了,卻非得靠自己的錢買……除了禮物,還能是什麼東西。
陸宜銘瞬間平靜下來,壓在心底一下午的躁動都平複。
他不是沒收到過禮物,這麼多年大大小小家人的朋友的合作方的,他收過的禮物很多。
他也不是沒收到過小漁的禮物,小狗總是會在外出遊玩的時候為自己叼來紀念品,比如最漂亮的葉子,最甜的果子,以及小貓崽子。
前一陣子小漁還送了他菜粉蝶呢。
但他确實沒收到過小漁送的需要用錢購買的物品。
這讓他開始忍不住開始期待,小漁這樣精心準備的,會是什麼好東西?
不是好東西也不要緊,他照樣喜歡。
于是,陸宜銘不再闆着個臉,他面部線條變得柔和,就連說話的語調也跟剛剛有了區别。
“賺錢可以,但别讓自己太辛苦。”
小漁一聽就知道陸先生這是被自己哄好了,于是高高興興地湊過去,抱住陸宜銘的手臂。
“我知道的,陸先生,你瞧好吧!嘿嘿!”
陸宜銘垂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那裡的熱度讓自己有些分心,但他還是沉聲,輕輕笑了下。
“傻狗。”
……
次日,蔣澈為小漁準備的開學用品就陸陸續續送來了陸家。
堆在别墅客廳裡,占滿了一角。
莊錦不在現場,其他人光看到有店員送東西進别墅,并不知道那些是做什麼用的。
王湛和小漁甚至還有閑心站在二樓走廊上往下看。
邊看邊點評。
“那是什麼?”
“5090?是顯卡,電腦上的。”
“電腦不都是裝好的嗎,這怎麼散開的?”
“是這樣的,看,那個後進來的師傅不是開始組裝了麼。”
“裝好了幹什麼呀?”
“玩吧,可能陸先生最近也想要玩遊戲了吧。”得益于原主的記憶,小漁對電子産品還算有常識。
“那邊那個呢?”
“遊戲機,也是玩遊戲的。”
“這個我知道,遊戲室裡有這個,叫什麼掌機?陸總最近這麼饞遊戲啊?”
小漁點點頭:“可能工作壓力太大了吧,其他人彙報做得不好,陸先生也需要玩遊戲發洩下。”
結果遊戲的話題還沒說完,日用品就被送了進來。
王湛眯眼辨别底下那幾個手提袋:“蠶絲被?四件套?睡眠枕?”
“那是做什麼的?”
“結婚用的。”
“啊?”小漁睜圓雙眼看着底下堆起的被褥,“陸先生要結婚嗎?”
“誰知道呢,主人家的事,”王湛指指新進來的人,“我看多半是,這不是連臉盆腳盆都送進來了,還是木頭的,正式哦。”
小漁歪歪腦袋:“那這些東西送來是……”
“這還不明顯?對方的嫁妝,都帶被子來了,一會兒子孫桶就進來了。”
小漁對民俗并不了解,隻能王阿姨說什麼就是什麼。
但心裡難免疑惑。
陸先生要結婚,怎麼沒跟自己提前說一嘴?
他作為陸家小狗也好提前迎親不是。
結果送東西的人都走以後,也沒見新人進來,倒是一直在負責看車的莊錦走進了大門。
他隔着距離,對小漁招招手:“小漁,下來。”
小漁一臉莫名其妙,回頭去看王湛,後者給他個“安心去吧”的眼神,似乎并不驚訝莊錦會招小漁走。
小漁行至莊錦跟前,後者拍拍堆起的四層被芯。
“你看看,還缺什麼,不夠就說,我讓蔣助去采購。”
“啊?我來看?”
小漁以為這是叫他清點的意思。
可他哪懂結婚禮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