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從沒見過小漁這樣的人。
有點奇怪,卻不惹人厭煩,甚至還很招人喜歡。
“嗯……啊……吃什麼?”
“都可以,你們定,我有生活費的。”小漁想,請昨天幫了大忙的室友們吃飯,總可以記上陸先生的賬了吧!
幾人間的氣氛瞬間變得輕松歡愉:“吃烤肉吧?”
“吃什麼烤肉,這個季節得吃火鍋!”
“喝點熱乎的呗,牛肉湯?”
……
小漁提前跟陸宜銘說了自己晚上要請室友們吃飯的計劃。
他以前也不是沒在學校跟大家一起吃過飯,陸先生應該放心。
結果他們當天傍晚要出校門的時候,發現進門的同學們都幾個幾個團在一起,交頭接耳地說着什麼,一邊說還一邊回頭看校門口。
白懷林好奇地探頭出去:“校門口有誰啊?不會是金建非來校訪問了吧?”
大家知道他在玩梗,沒睬他。
“也不一定,可能是門口出車禍了呢?”
“呸呸,說這麼不吉利的幹嘛!”
一群人裡,還是小漁的眼神更好一些,他透過校門口來往的人,看到了一個高大的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及時跟室友們彙報:“有個身高一米九、身強力壯的西裝暴徒站在校門口。”
“我靠!我看到了!好帥!什麼時候咱也能有那身材?”
“你先把零食戒了再說。”
“那拉倒,不練了,零食要緊。”
他們一路往校門口走,一路也能聽見其他同學小聲議論的聲音:“好帥啊……”
“能不能問他要聯系方式啊?”
“誰敢啊,這種大佬……”
議論的人裡男女都有,奚卓啧啧稱奇:“現在筋肉大哥都能統一男女審美了?那我看來真得開始練了。”
等他們再靠近校門口一些,遮擋視線的人散開,幾人才看到,那西裝大哥隻是陪襯。
而他陪護的,正是坐在輪椅上、一身休閑絨衫、氣質矜貴但表情疏離的陸宜銘。
與那坐在輪椅上的人相比,再猛的西裝暴徒都成了陪襯,打眼看去,大家隻會覺得他是陸宜銘身邊的保镖。
而陸宜銘,才是那寫滿了神秘與故事、脆弱與強大并存的輪椅大佬。
陸宜銘穿得太休閑了,幾個室友一下子都沒認出他來。
但他們認不出,小漁認得出。
原本還合群的小漁瞬間彈射起步,跑了出去。
“陸先生!”
校門口其他人聽見小漁的呼聲,都忍不住向他看去。
但小漁并不在乎别人會不會看到自己、别人會怎麼看待自己,他一雙眼裡隻存着陸宜銘那坐在輪椅上的樣子,他的主人在那邊,他要奔向自己的陸先生。
小漁幾步就來到陸宜銘身前,人還喘着氣呢,手就已經接過了西裝大哥的輪椅把手。
“陸先生,你來接我嗎?”
陸宜銘半仰着頭,那張臉從看見小漁開始就逐漸融化,冰封消失,此刻回春。
“算是,但你不是要請室友們吃飯嗎?”
“是啊。”
陸宜銘眉眼彎彎,顯出溫和,唇角卻隻揚起平時一半的弧度,憋着壞:“帶上我吧,小漁,我吃得不多,還能自己夾菜,不用你照顧,不會花你太多錢的。”
小漁怔愣了一下,眉目很快就染上笑意。
他蹲下來,雙手搭在陸宜銘的靠着扶手的手臂上:“那怎麼行,陸先生,你受傷了,得多吃些,你不方便,我會照顧好你的,不過我們已經定好了要吃的店,恐怕你得跟着我們走了。”
陸宜銘颔首:“以你們的安排為先。”
小漁室友們走到近前時,看到的正是小漁蹲在陸宜銘身邊,與人四目相對、言笑晏晏的樣子。
想到前一天的事,他們對這位夜闖深山的神人頗感敬意,看到他獨坐輪椅的樣子,已經腦補出了一個孤膽英雄的形象。
他們圍在陸宜銘輪椅前,幾個人都顯得恭敬,比人身邊那保镖站得還端正。
“陸先生,您來接小漁回家嗎?今天可能得晚點了,我們正要一起去吃飯。”
陸宜銘沖他們點頭,并不冷峻,反倒帶着難得一見的溫和。
“我知道,我是過來……求小漁帶上我一起吃飯的。”